宋玲玉这话扎到于乔心眼里,狠毒的人总是知道用什么刀子插人,插什么地方,最让人疼。
——不鲜活不生动。
于乔望着镜子中垂头耷脑的自己,她活成她不喜欢的样貌,为了一个不肯认输的愿景,把自己逼到四面楚歌的境路上。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小家子气,没什么东西能束缚她,得不到的不要就是了,她洒脱随性,或许在如今的社会里,这两个词不再是什么好词语。
可这就是于乔想要的活法,能绑在身上的绳索也就是谢焕生。想到这个人,想到最近战战兢兢相处的气氛,于乔陷入茫然。
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挠挠头发,没敢把想法往深了想。
于乔吃了那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激素紊乱的问题,心情弄得不好,一点小事都能让她情绪崩溃,胃里跟着那股情绪火烧火燎地沤着。于乔想着,这还没产前,就快抑郁了。
晚上回到家,谢焕生从剧组请了假陪她。
这休息日反倒沉重起来,晚上于乔又得缠着谢焕生公事公办。事后,她裹着被子,才发现这夜是冰冷的。谢焕生还躺在她身侧,于乔搂紧了被子,忍不住问:“谢焕生,你觉得我们这样累吗?”
她声音细小,像只疲惫的弱兽,没了以前的张扬。
谢焕生翻过身,沉默替于乔捏了捏被角,“你别东想西想。睡觉。”
“你回答我吧。”
良久,谢焕生搂紧她,小心翼翼地歪着头,打量她,含着喉咙里的话还是试探说出口:“不要了……行吗,就我们两个……挺好。日子还长着,终归是我们俩走完一生。”
于乔闭上眼,“我累了。睡觉吧。”
天下哪有瞒得住的事儿,迟早都是要人兜底的。
于乔打针的事还是被谢焕生知道了个清楚。这次他跟于乔发了火。这么多年,他连重话都不会跟于乔说一句,这次也是实实在在朝于乔发了火。
鲁源打电话给谢焕生,谢焕生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找到于乔后,她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神。
谢焕生二话不说,将于乔拽着,扭送上了车。
鲁源一行人完全被他丢在大街上。
他沉下脸,连句都不肯跟于乔说,于乔碰他都不行。冷焰也会灼烧人,看似幽幽蓝火,不灼人,实则一碰上,可疼了。
回到家,谢焕生也醒悟于乔平日里除了吃美容养颜的保健药品,也没碰什么药,他翻找出梳妆台上的药瓶药罐,倒出来的药粒混合着两种不同的颜色。这不是同一款药。
谢焕生捏着一粒问:“这是什么?你就是这样骗我的。”
于乔无力地抱着胸,点了点头。
“打了多少次?”
“记不清了,有几个月了。”
谢焕生捏了捏眉心。
家里的药瓶通通挥进垃圾桶,报告单复查单撕了,于乔瞒着他的证据,谢焕生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他害怕于乔还藏有药物,四处翻找,找了个底朝天,又因得不到于乔一句放弃的准话焦躁。
于乔试图拉住谢焕生的手,哄哄他,想让两人平静一下,谢焕生却躲开了。这个动作带着拒绝,谢焕生从没这样对她。
“你别发火了,成吗?咱俩还好好的。”于乔再次想拉住谢焕生的手,却被甩开了。
“你不知道我发什么火?”
“我知道。”
两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俩都是蠢货,谁也不敢把话往直白了说。于乔这么做也想有个孩子,做到这一步,不顾身体康健,为了谁也都很清楚。谢焕生发这通火,也是不想于乔如此付出。
那股古怪的气氛,终于被于乔搞了清楚。就是谁也不敢提付出两个字,谢焕生的膝伤,于乔的隐瞒,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压在这段感情上。
大家都变得卑微起来,这段感情也变成了沙漠里的骆驼,背负了太多重量,于乔不知道这骆驼还能不能再往前走下去。
良久,谢焕生才要求道:“说你再也不会这样瞒着我,这样做。”
于乔复述了,承诺了。谢焕生放下心,松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于乔颓坐在床上,看到凌乱的屋子,撒在地上的药粒,垂下头捧住脸,“我们怎么了,我怎么了……”
这件事过后,谢焕生守了于乔几天,眼见她没动静,谢焕生才放下心。他得去国外一趟,他拍的一部戏在柏林电影节被提名了,公司和导演那边的公司都帮着他运营了很长时间,估计拿奖是很有希望。
拿了奖,谢焕生连夜坐了飞机回家,他很担心于乔最近的心情,打算之后带她去看看医生,开导开导。回家之前,他去买了点菜,打算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饭菜端在茶几上之后,谢焕生注意到透明的玻璃桌上散了两颗药片。
他皱着眉毛捡了起来,恨不得捏碎了成粉末,放在桌上。
于乔回来时,就见着谢焕生黑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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