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田野上,布满了大地的伤痕。
尤龙和杨梅循觅着那些丧尸断断续续的血迹,走在通往最近的村庄的田野上。土地的情况很糟糕,坑坑洼洼的地表就好像月球上的环形山。一块块呈放射状的圆形焦土就仿佛镶嵌在的绿色原野中的杂质一样。这些土坑虽然大不一,却拥有同样的特诊——中间完全深凹进了地面,而外围则隆起了被翻出的,还冒着余温的黑色土壤。
他们同一时间想到了原因,封锁线之外所发射来的炮弹和天空中落下的炸弹,在农田中密密麻麻地炸开,彻底断送了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农地。曾经被细心呵护的水稻农作物彻底枯萎了,相反倒是杂草们在焦土上落地生根,榨取着农田上所剩无几的养分。
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越是在泥泞的田埂中前进,视线中被轰击的地块数量就越是稀少。刚刚进入田地的区域简直可以用黑色原野来形容,而现在,就快要看到那座村庄的全貌时,黑色的焦土反而稀少了。绿色和黄色占据了主导。这就好比一块逐渐溃烂的肌肤,而他们则由溃烂走向了鲜活。
这似乎是由人类封锁守军的火力覆盖所决定的,保护区外的军队存在的意义是防卫包围圈,枪口和炮口却是对内的。防御的意义在这里反演,其目的并不是防御区域外的东西,而是防卫区域之内。
走在前面的尤龙刚要翻过最后一个高高耸立的土坡时,身后的杨梅忽然间一把将他拉倒,猝不及防的尤龙的一下趴倒在了坡上,摔了个嘴啃泥。气呼呼的尤龙刚要发作,杨梅却手指着村庄后方的天空的。
仔细聆听,天空中传来了呜鸣的声音,尖锐的声调逐渐变地低沉,直到它化作了尤龙和杨梅耳中的轰鸣。凝望着蓝白交加的天空,高高的云层忽然钻出了一只黑色的鸟儿。
他们将头埋得更低了,紧张地大口喘气,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的某个物体。那不是一只的翱翔的鸟儿,而是一架低空飞行的武装攻击机!此刻他们看地更加清楚了,从北方的苍穹而来,形似波音的人类的空中堡垒慢悠悠地以一种巡弋的速度靠近了村庄上空。
杨梅认出了飞机的型号,国家空军仿制美国的洛克希德-10空中炮艇所研发的“金鹏”级重型武装攻击机。自2010年初,“金鹏”级广泛地服役于国家空军至今。通常只有在绝对的制空权情况下,它才会出动,用机载炮打击地面目标。
攻击机仿佛发现了猎物的雄鹰,开始在村庄上空盘旋着。两人再向村庄看去,空无一人的村庄中,死寂如瘟疫一般蔓延着,没有丝毫丁点的活人气息。
他们忽然听到了碎石崩裂的声音,一条橙黄色的火链骤然而起,连接起了村庄和攻击机。金鹏级莫名其妙地在高空用自己的舰载机枪炮朝着村庄扫射起来。数以千计的25毫米机枪子弹在短短数十秒中就一股脑儿地倾泻下来,以至于一幢低矮的平方在刹那间被疯狂的机炮子弹打成了筛子。
轰隆一声巨响,残桓断壁轰然崩塌,在村庄中升腾起了一团浓密的烟尘。
来自苍穹的打击依然持续,更加密集的火线钻入烟尘中。零零星星的砖块碎屑像是飞溅的水花一般,从烟尘中迸射出来。过了一会儿,攻击机的机炮停止了咆哮,这下杨梅和尤龙才听清楚了,来自烟尘中的哀嚎。原来村庄中是有人的,只不过他们全都躲在建筑物中不敢出来。这下尤龙和杨梅咋舌了。
攻击机忽然间停止了盘旋,宛若惊弓之鸟一般朝着西面飞去。异样发生了,仿佛这架飞机在与一种无形的力量相抗衡,庞大的机翼左摇右摆,原本平稳的飞行在此时竟然如烂醉酩酊的醉汉行走一般毫无稳定可言。令两人目瞪口呆的是,往西飞了不多久,摇摆不定的攻击机忽然整个地调转机头,盘旋了半圈,机头朝下,直勾勾地朝着地面坠去。
飞机侧舷的舱门被人打开,机组成员们接二连三地从坠落的飞机中跳伞逃生。一时间,天空绽放开了一朵朵净白的圆形之花。天空无风,他们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降落伞朝着村庄东边的农田地飘去。
寂静的洋面掀起了滔天巨浪。烟尘散去,整个村庄忽然沸腾了。一群嘶鸣着的人们从房屋中和已经崩塌的废墟中出现了。继而沿着降落伞的方向,躁动的人群簇拥在一起,浩浩荡荡地狂奔在田埂和村外的道路上。
与此同时,村东的青菜地里传来了巨响,大地微微震动,攻击机烧着的残骸散落向了四面八方,浓烈的火焰宛若巨浪一般熊熊烧,浑浊而黝黑的浓烟升腾起来,遮蔽了人们头顶的太阳。
杨梅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不安地朝着一旁的尤龙声道
“感觉不对!他们都没有生命信号!甚至我都看不到他们身上的体温。”
“他们………不是永生者么?”
“像是尸体。”
尤龙看不清楚,在几百米开外,他只是隐约看到那群人衣衫褴褛,动作怪异。更多人像动物一样匍匐在地面上,用双手和双脚飞速爬动着,活脱脱像一条条狰狞而恐怖的鬣狗。
远处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但是很快会被一声声痛苦无比的哀嚎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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