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仇公子千万别冲动。”徒单抖着手,摸索着从腰上解下一块牌子,双手托着,“这是本王子的腰牌,凭此腰牌,凡是我匈奴辖下,任意來去,无人敢阻,裨将以下,可先斩后奏,仇公子请收好。”
那块牌子黄灿灿的,用金子打造,其上浮刻着一只草原雄鹰,每只鹰眼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栩栩如生。
仇九伸手接过牌子,道:“好,算你识趣。不过,仅凭这么块破牌子,还是叫人难放心。小爷提个建议,王子觉得如何,”
破牌子,徒单腹诽不已,但不敢流露出來,点头如啄米,道:“仇公子请讲,徒单旦无不从。”
“我觉得,徒单王子即便再不堪,也要比这块破牌子值钱,所以想请你一路护送我们离开。放心,只要出了匈奴人地界,小爷就会放人,绝不会难为你。”
徒单闻言,苦笑道:“仇公子,这个不好吧。现今正是积雪消融的时候,莽昆河水大涨,从河谷是出不去的,进出只能翻越撑犁山。撑犁山又高又峭又冷,说实话,本王子身子单薄,翻不过去的,难道仇公子想背我过去么,”
仇九冷冷扫了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草原四狼,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这就难办了,看來,也只好杀人灭口了,”
草原四狼闻言,一抖兵刃,纷纷呼喝道:“住手,”“小子你敢,”
仇九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这个徒单,先是在酒中下毒,又放火企图烧死我,害得右丞相也遭受鱼池之殃。罪行累累,尚不知悔改,竟又派兵追杀我们,你们说,哪一条不够让他死上一回的,”
“仇公子请息……请息雷霆之怒,千错万错都是本公子的错,求你大人大量,饶了徒单这一回吧,”徒弟吓得够呛,说着话,上下排牙齿都不住磕碰,“咯咯”作响。
“嘿嘿,徒单,你当小爷是傻子么,小爷好心放了你,再让你派兵追杀我,”
徒单惶急道:“仇公子,不会的,不会的,莽昆河大涨,里外不通消息,士兵又不可能翻越撑犁山,你们只要过了撑犁山,本公子即便有心追你们,也鞭长莫及了。”
“看來你还是把小爷当傻子耍呢,撑犁山外,就沒有匈奴兵么,还不是你一纸飞鸽传书的事,算了算了,死人是最沒有威胁的,爷沒耐心和你浪费口舌,”
仇九说罢,举剑下劈,徒单后脖梗上,已能感觉到恶扑而來的天龙剑锋的嗖嗖寒气,心一寒,眼一闭,亡魂皆冒。
“住手,”紧急关头,响起一声娇喝。
仇九一惊,剑锋已割破徒单皮肤,却硬生生停了下來。抬头看去,却原來是苒果出言阻止。
“果果,怎么,你替他求情,”仇九一副大惹不解的样子。
徒单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大难不死,魂魄重新归窍。见苒果替自己求情,犹如溺水之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哀声道:“苒居次,看在本王子平日待你不薄的份上,赶紧向仇公子求求情,放了我吧,”
“臭小子,做事怎么不计后果,徒单是大单于嫡系长子,很可能是未來的单于,就这么莽撞把他杀了,定然引起汉匈大战,难道你忍心看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场面么,”
“这个,这个,果果既然求情,倒真是杀不得了,可是若就这么轻易把他放了的话,他万一派兵追我们怎么办,”仇九挠挠后脑勺,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仇九这副为难的样子,倒的确是装出來给徒单和草原四狼瞧的。苒果出言阻止,剑下救人,其实是仇九用传音入秘嘱咐的,为的就是送苒果一个人情,为将來她与匈奴人在漠北相处留出转圜余地。所以,仇九与徒单之间的对话,绝非可有可无,那都是他有意演的一出戏。
“臭小子,这有什么难办的,让徒单写一份供状,承认是他指使人放的火,导致右丞相被烧死的就行了。如果他敢派兵追我们,我们就把这封信公之于众。我想徒单王子是聪明人,断不会做傻事的。”苒果看着一脸苦相的徒单,轻声道,“徒单王子,我说的对么,”
“都听苒居次的,谢谢苒居次救命之恩。”徒单频频点头,“哦,还有这位仇公子的不杀之恩。”
仇九摇头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剑指四狼,“最好别让小爷再见到你们,否则,定取尔等狗命,”
草原四狼纵横漠北多年,何曾受过这等鸟气,无奈遇到既不怕毒,武功又高得邪乎的仇九,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更何况主人在人家手上扣着,做奴才的岂敢轻举妄动。
现场不可能有文房四宝,徒单以剑作笔,以木片当纸,由仇九口述,写了供状。仇九心细,将草原四狼列成了受徒单王子指使,主持纵火之人。
仇九倒沒食言,在徒单写了供状后,就将他放了。草原四狼接住徒单,目中满是怨毒,但一接触仇九冰冷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护着徒单灰溜溜去了。
经此一闹,天已交五更,看着一地的尸体和人偶碎块,苒果说什么也不肯进地洞睡觉了。二人收拾收拾,干脆乘夜登上了撑犁山,爬了二里多地,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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