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盐商们今日该做的事儿便做完了,三日内将所捐银两交到府衙内,整件事才算过去。
盐商们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东岳庙,只剩各级官员依旧跪在那里。
江毅东很快便被夏大夫扎醒了,可蔡友坤相对顽固一些。
直到众人回到府衙,蔡友坤才悠悠转醒,醒来便发现这地方他熟悉,只不过平时他坐的位置,眼下是一身正气的谢羽坐着,而他则趴在堂下。
“你既醒转,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官服可还在”
蔡友坤低头一看,顿时浑身发凉,除了一身里衣身上再无其他。
“你为官多年,应明白此刻处境,再无人可救你念在同朝为官多年,本官提醒你几句,王爷既是如此安排,必是已有十足的把握,昨日本官未曾追究,不是手中无证据,而是要等今日才可发作,为了你家中老小,奉劝你莫再嘴硬”
蔡友坤呼出一口气,趴在地上,万念俱灰。
秦无病没在堂上,而是陪着襄王爷坐在签押房。
襄王爷坐在上首位置,笑呵呵的喝着茶,德喜,德全分立两侧,秦无病坐在下首,林淮却是站着的。
“明州府尹可是个大肥缺,肥的流油啊”襄王爷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们就是没个够只贪腐一项罪名就够他们掉脑袋的,像昨日那等冤案,在蔡友坤手中不知多少断案靠的不是律法而是银两,哼他们以为用联姻的办法,便能做到官官相护,加上手段再狠绝一些,便再无人能奈何他们了,所以胆子愈发大了,竟敢动用官银私自放印子钱,白白收了利息装进自己的腰包”
“啊王爷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用自己的银子放印子钱蔡友坤胆子也太大了”秦无病惊讶的问。
襄王爷像是没听到秦无病的问题,依旧自言自语:
“地方官府收上来的税银,需要回炉重铸,制成官银再上缴国库,五十两一锭,码放得整整齐齐,通过漕运到达京城,这些事原本都是年底前完成,他们可倒好年初便开始偷偷收税银,收上来就放出去,自己一个大子不掏,每年靠朝廷的银子挣的是锅满盆满往上交税银的时候,以各种名目拖延,蔡友坤哪来的胆子若没有江毅东,他敢江毅东治下能听他差遣的官员多了,何止一个蔡友坤说他范东毅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放高利贷我知道,总有收不回来的时候吧”秦无病又问。
“他们也担心收不回来,所以对借银子的人倒是有些要求,这些人要么手里有些田产商铺,要么有些官府的关系,他们联合漕帮那些人,谁要是到期不还,漕帮那些泥腿子便会找上门去,要打要杀,谁敢不还”
“还知道风控和催收”秦无病嘟囔了一句又问道:“再仔细,也有人会赶上天灾人祸,就算刀架脖子上也还不起的时候”
“那是自然,所以就有了亏空怎么填反正不会从自家账上往回填,皇上继位后,又大力整饬吏治,查处贪腐,第一步自然便是查亏空,他们动用官银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中间的亏空怎会小放出去的银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收回来,他们只能另想它法。”
“加大贪腐力度”秦无病严肃的说。
“你这猢狲,偶尔一句话倒是用的极好”
“他们这样既然不是一年两年了,定有风声传到京城,为何今日才被收拾”
襄王爷叹了一口气:
“权势权势除了权还要有势,权是朝廷给的,势呢自然靠他们自己积攒,父一辈子一辈,唉,动一人便会牵动不知多少家族先帝仁厚,总想着他们能留有一点子良心,敲打一下便可,怎知他们竟不知悔改,变本加厉”
“王爷勿恼,眼下将他们收拾了,就当这些年他们为朝廷攒银子了,也不全是坏事。”
襄王爷哈哈一笑道:“你这猢狲说话我爱听”
“他们与漕帮中的一些人在分利的时候,极易产生矛盾,所以便发生了当街杀人那事”
襄王爷正色道:
“江毅东,蔡友坤这些人太贪了,吃进嘴里的一口都不想吐出来,用漕帮的人帮他收账,填补亏空,又不肯按诺分利,漕帮那些人虽不愿与官府撕破脸,但也不会任由他使唤”
“王爷瞧准了机会便连我一起算计了”
襄王爷呵呵一笑道:“不过就是逼他改走府衙那条路,与你碰上罢了。”
秦无病哼了一声又问:“那科考舞弊案子怎么办于世成已被他们杀了藤都断了,去哪摸瓜”
“急什么没了这根藤还有别的藤,这事儿先不急。”襄王爷端起茶碗慢悠悠的缀了一口茶。
“既然不着急,那我先回家看看,十天八天也就回来了。”秦无病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从京城带来的五十万两修河道的银子丢了”
秦无病一条腿已经迈出门槛了,还没挨地就收了回来。
“丢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秦无病直接走到襄王爷身前,瞪大眼睛问。
“本王也想知道谁有这等胆量”襄王爷笑眯眯的看着秦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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