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追赶之人逃走。
几名隋军骑兵气得破口大骂,旅帅有令,一定要抓住逃亡之人,但他们人数不多,对方又有接应,他们害怕树林中有埋伏,又得救治自己的同伴,只得大声叫骂,等待后续援兵到来。韩成带着救下的男子一口气跑出数里,这名男子已累得筋疲力尽,前面是一棵参天的大树,长得枝繁叶茂,像一把巨伞矗立在森林之中,为整片森林遮风挡雨。男子勉强奔到大树前,弯腰大口喘气,他摆摆手道:“先休息一会儿,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他一屁股坐在大树下,背靠着盘根错节的树根旁喘着粗气,左右张望,似乎惊魂未定。韩成靠在另一根树根上,右手警惕地握着别在后腰上的匕首,打量眼前这名男子。他的手枪只有区区五发子弹,在这个隋朝想补充弹药无异于天方夜谭,不到危急之时他绝对不会轻易使用,对付这名受伤又力尽的男子,他用匕首就足够了。他的匕首是后世的军用匕首,硬度和锋利度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兵器。
这名男子大概三十岁出头,颌下留着浓密的胡须,身材中等,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似乎有些胡人的血统,英武中又透出一股书卷之气,仪表相当不凡,“若是在武悼天王冉闵的时代,他大概会被灭胡令实皮充草吧”,韩成暗暗腹诽。说起来,对历史非常痴迷的韩成后世就是一个所谓“皇汉”,有感于历史书上五胡乱华,蒙古人的大屠杀,和满清入关后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大屠杀事件,他对胡人戒心颇重,却对汉家庇护神冉闵颇为推崇。
这个男子的左腿在摔下马时被灌木丛挂破了,鲜血淋漓,韩成从怀中摸出一团用草药自制的止血药扔给他,“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可以防止感染。”男子并不急着上药,站起身向韩成深深施一礼,“多谢恩公救命大恩,还请问恩公尊姓大名,我愿铭记于心,以图后报。”韩成见他仪表不凡,而且很懂礼貌,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感,他是后世的东北锦州人,也就是现在的辽西营州,便笑道:“我姓张名铉,营州人氏,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被骑兵追赶?”
这名男子又施一礼,“在下长安杨玄感。”“你就是杨玄感?”韩成惊讶地望着这名被自己救下的男子,原来他就是隋末赫赫有名的枭雄杨玄感。“在下正是!”韩成竟然这么轻松就遇上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玄感,这让他既感到惊讶,同时也十分兴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知道杨玄感兵败后被迫逃亡,应该就是此时,自己正好救了他一命。但杨玄感却不感到奇怪,他家世显赫,大部分长安人都听说过他,倒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有点好奇,穿一条破烂的花裤子,头发还没有半寸长,长得倒是高大魁梧,一表人才。
韩成感到十分好笑,他问道:“你现在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怎么就敢跟我说你的真名,就不怕我拿你去官府吗?”男子笑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几名隋军士兵,你恐怕也不会是个良民吧,何况刚才逃脱那几人也看到了你的长相,你要是去找官府岂不是自投罗网?”韩成笑道:“你这人倒也真是敏锐。”,心中却暗自腹诽“他们那几人在下面如何便看得清我的长相?况且我拿你去找官府,也不必非在这上洛郡一棵树上吊死,我拿你去京城,到时拿到悬赏,那几个小兵就算真认出我来也未必敢指认我。我看你是被追兵吓得人都傻了。”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扶起杨玄感,口中说道:“我们还是离开这个树林,摆脱那些追兵再说吧。”
一直到次日上午,他们才彻底摆脱了追兵,绕到北上的一条废弃官道上,韩成在一条小溪里刺了几条鱼,杨玄感带有火石和火绒,他们很快便在一片小树林内点燃一堆火,烤鱼来充饥。杨玄感已烤好一条肥大的鱼,笑着递给韩成,“多谢这位壮士救在下一命,你先来,我再来烤几条鱼。”韩成在一根尖利的树枝上穿了一条鱼,便把树枝和鱼一起递给杨玄感,换回了烤好的鱼,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杨玄感接过树枝,一边专心致志在火上烤鱼,一边若无其事问道:“听张贤弟口音,不像是辽西人啊!”“我是辽西人,不过从小在河北昌黎出家。”杨玄感恍然笑道:“我说嘛!张贤弟的口音很像河阳,昌黎一带,原来是在那里出家。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很多寺院道观都被烧毁了,像韩贤弟这样的人会有很多,不知韩贤弟在哪家寺院出家?”韩成笑了笑,低头大口吃鱼,并不回答他的话,杨玄感虽然语气很轻松,有说有笑的,但明显是在探究他的老底。杨玄感这种有枭雄潜质之人,戒心极重,刚才韩成问的那句话已经让他有所防备,如果他不把韩成的底细摸清楚,他怎么能放心跟韩成一起逃亡。杨玄感漫不经心地在火上烤鱼,眼角余光却迅速瞥了韩成一眼,见他一条鱼已经快吃完,杨玄感眼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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