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期模样斯文,不说话时比谢崇那眼镜男还要儒雅几分,但只要一张嘴,那绝对是极破坏形象的主儿,不过三兄弟都曾经是强盗分子,就算装得如何人模人样的,本质上还是饿狼三匹,也就君卿能压制得了他们。
傅涛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做事一板一眼,这和他出身名门有些关系,后来在族里发生了一些不可调和的事情,恰巧又遇上君卿对他伸出援手,便彻底断了和家族的关系追随于她,这一跟就是十年。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这些人将毕生的忠诚奉献于她。
何期一边凝神注意这周遭的风吹草动,一边微微侧头,余光里完整地印出了身侧美人的模样。她抿着嫣红的唇,柳眉紧蹙,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好似想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却最终没能掩饰好。
“小姐,别难过。”何期忍了又忍,却还是不想看她这幅模样,她先前说不在乎那些人的背叛,可事实到底如何又有谁知晓,反正他是看出来,她是不痛快的。
“还是被你瞧出来了。”君卿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我对他们不够好吗?我没将我全部的身份和最终目的告知他们,但扪心自问,我即使没有交付所有的信任,却也从没有亏待过他们。我待他们,和待你们有多大的区别?你们是我的兄弟,难道我就把他们视作草芥吗?有些事情,等尘埃落定我当然会全部说出。那么他们背叛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姐,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他们想要的太多,这和你的信任没有任何关系。”傅涛没有回头,他冷冷地说:“你还是不够狠。别人对你一分好,你便还人三分心软,这样的你和人博弈时,如何胜出?小姐,如果你只有复仇的决心,却没有复仇的狠心,那不如放下这些执念,我们一同找个安定的地方过完一辈子就算了。”
傅涛语气不善,内容也有些咄咄逼人,君卿只觉得脑中一晃,险些栽倒下去。是的,不够狠,她一直都不够狠。她可以冷漠地看着许多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却总忍不住对那些曾经给予过自己一丝帮助一点真诚的人一条生路,而往往因为这样的心软,招致的却是放虎归山的威胁。
这些年这种事她已经碰到过不少,性子也渐渐冷了下来,但正如傅涛所言,她还是不够狠,不够真正地狠。
“傅涛!闭嘴!”何期忙扶住君卿的手和肩膀,暗骂傅涛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一针见血,给小姐一点缓冲的空间不行吗?
不过他却也同意傅涛的说法,她的确还不够狠,但他并不担忧,因为他有预感,等她撕开表现直面这一次的背叛时,就是她完成所有蜕变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足够冷硬了,最后一步不过是彻底看清那血淋淋的人心。他相信他的小姐依然是当年那个聪慧的小姑娘,知人善任,却绝不再交付真心。
傅涛听到何期呵斥他,忙转过了头,见君卿脸色果然不好,便暗暗后悔起来,她心性坚忍,说到底却还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要她对任何一个敌人都彻底狠辣无情起来,的确有些难,特别是这些敌人还曾经是她认可的好友。
“你说得对。”君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个浅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别担心我。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他们成功反抗了我,还是我将他们打落下去。我会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我给了他们才能要,我不给他们就绝不能垂涎!”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与齐天毓有些像了,霸道,独裁,可同样也觉得无比恣意。
“说得对!”何期连连点头:“小姐的确不应该过多的信任他们。”
等转入楼道口,傅涛又说:“前段时间白枫有试探过我,不知是察觉出了什么。”
白枫?君卿想了想,那倒是个不错的家伙,武力值还有待说,不过脑子够聪明,眼底也是野心勃勃。
“他出自江南白家?不过我可没能力插手白家的事情。”君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烦恼地点了点头眉心,在走上楼梯前说:“谢崇伤得不轻,正好让他准备退役吧,谢家的产业让他抓紧点。张家……张家倒是能耐不小,竟想联合谢家。”
“那也得谢家那几个不自量力的有这么多钱去弥补张家的缺儿啊。”何期窃笑起来:“最好让张雄把他妹夫的那些钱给吞了,我们好安心当只黄雀。”
“淳于家可没那么多钱拿出去了,他们忙着买齐将军的无人机呢。”君卿冷笑一声,对那位大伯是全然的厌恶,她甩了甩头,又道:“让徐论和成浮好好养伤,务必在12月初赶去车臣……算了,这些事情等我们回京城再说吧,出了这次的事情,我得仔细想想你们的安排。”
“别太费神,我们其实觉得在部队也挺好玩的,别的身份虽然比较自由,但大家聚在一起也很热闹。”何期说,换来傅涛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白眼,你们是挺好啊,跟在小姐身边有说有笑的,我呢,我天天蹲在潜龙队,感觉就像坐牢!
“我知道了。”君卿点点头,刚走了一个台阶,又扭头道:“何风何实的鸡翅,都给我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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