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谢三看到何欢的笑容,举步就要跨入院子,被长安拉住了。
长安低声道:“三爷,您没听到吗?何三太太正指桑骂槐,暗示何大姐品行不端,您这样进去,岂不是让她坐实了这个罪名吗?”
谢三的注意力全在何欢身上,哪里注意到邹氏了什么。听到长安的提醒,他的目光直直射向邹氏,压着声音:“看来,让他相公在大牢住上几天,还不够让他们一家警醒,待会儿,你去想办法,也让她长长教训,知道以后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按着谢三的本意,何柏海这种白眼狼,活该在大牢蹲上三年五载。但想着他毕竟是何欢的三叔,他生怕影响到何欢,这才让吕县令象征性把他关上几日,让他在牢里吃些苦头,算是惩大诫。
长安听主子得绝决,瞬时挎下了脸,声:“三爷,何大姐都了,男人不该管女人间的事儿……”
“什么管不管的,她这般信口雌黄,满口胡言,难道不该教训一下?”
如果邹氏的不是何大姐,三爷,您还想教训她吗?何大姐还不是您的什么人,这会儿您正生着她的气,您就这样护短,真的好吗?
长安在心里吐槽,忙不迭应下,暗暗苦恼应该如何教训邹氏。
另一厢,曹氏注意到何欢弯腰与儿子话,很快儿子沿着回廊进了二门,她立马抬起下巴,食指几乎指上邹氏的鼻子,厉声大叫:“你嘴巴放干净点,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邹氏仗着自己有下人护着,一把拍开曹氏的手,尖声:“她一心赖上沈大爷,这会儿都住到沈家去了……”
“三婶娘,若不是三叔父为了替水汀姑娘脱罪,公然在公堂上诬陷大伯父和我,表姐夫怕他被美色迷了心窍,做出其他蠢事,才把我和靖弟接去他家。”
闻言,邹氏愣了一下。她已然听,丈夫在公堂上抱着水汀哭泣,她原本不相信这话,如今听到何欢的话,她只觉得一阵心凉,片刻才缓过神,大声道:“你胡八道,老爷早就认清了水汀那贱人的真面目,你休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的是不是事实,三婶娘心知肚明。三叔父能在公堂上出,是大伯父勾结反贼,恕我们以后不能再招待三婶娘一家,你请回吧!”
“他们真的这样诬陷你大伯父?”陶氏一下从二门后面窜出,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曹氏在一旁凉凉地:“大嫂,我先前就了,是你不相信我。”她又瞪一眼邹氏,义愤填膺地:“你们这家子白眼狼,居然还有脸上门。白芍,去给我拿扫帚过来!”
邹氏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她本意不是来吵架的,她只想让何欢求一求沈经纶,替丈夫情,奈何沈家不让她进门,也不替她传话给何欢,她只能找来何家。谁知道曹氏这泼妇,一下就与她吵开了。她被气得失了理智,才会口不择言,出侮辱何欢的话。
眼下,邹氏后悔万分,想着家中的儿女,她“噗通”一声跪下了。
不待邹氏话,陶氏夺过白芍手中的扫帚,一把打在邹氏的背上,哭着:“老爷至死都念着兄弟之情,从没有亏待过你们三房,你们居然在他死后还要诬陷他,你们是不是人!”她抬起双手,再次朝邹氏打去。可惜,扫帚还没落下,她已经软倒在地,泣不成声。
何欢和曹氏一左一右扶起陶氏。何欢低头对邹氏:“三婶娘,你回去吧,不要弄得大家都没脸。至于你的那些话,我听到了,但并不生气。表姐夫在公堂上为了救我而受伤,这会儿还在发高烧。这辈子,不管为妾为妾,为奴为婢,我都会跟着他。”
这话与其是何欢对邹氏的,还不如,是她在警告自己,她从来都没有退路,这一世只能一心一意再嫁沈经纶。她有着普通人的感情,是理智无法控制的,但在“普通人”之前,她首先是一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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