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只是利益上的癣疥小疾,我大商可以积蓄力量一举破之,也可起砭石之术,分而治之。”说到天下大势,游走各方国十多年的甘盘自是有一番心得,越说越是流畅激昂。“事实上,如右相大人所见,西北的邛方,以及和邛方在争夺西方之雄的羌方,才是疾首之患。一旦他们决出雄长,必是大商的死敌!”
子敛听了这一席话,一脸肃然:“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让他们斗着。”见子敛的肃然甘盘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游历,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若是一方强大了,就联合另一方打他,直到把他打弱!”
“不能打死,在没有实力一口吃下他们的时候,让他们斗着!”甘盘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良久,子敛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炯炯然看着甘盘。然后起身,离席,对着甘盘拜倒,“请先生为我师。”
到了日头西斜时,甘盘才从右相大人房中出来。
到了小食时分,自有人给在厢房中候着的计五送来吃食,让计五好好的开了一回眼,铜鼎、铜爵、铜豆,以及好些计五叫不上名的酒器食器,瞬间把莼羹鲈脍的族长给比了下去。曾以为族长的案几上就是天下最精美的食器、最醇香的美酒,现在觉得,原来右相大人府上的米粒,都比以前吃到、看到的更饱满。甘盘出来时,计五正踞坐着,抚着有点过饱的肚子,美美地回味着。
甘盘笑看着计五,等着计五问一句“怎样了”,偏偏计五不问这句,只是跳起来扯着他,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哪有这么多要说的啊。”
“右相大人要处理一些事务,要我们明天还来。”甘盘还是笑,发自心底的得意。
“谋个差事,合适就合适,不合适拉倒,明天再来是怎么说?”大半天的等待没个结果,计五大声表达着不满。
“还要等两个人,明天一起见见。”甘盘拉着计五,由易青带着往府外走去,“现在么,带你去买几把好弓。”
甘盘没有接受子敛的请求。为右相大人师,无疑是一件足够他自豪的事,但甘盘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从他往上数十八代,除了他的父亲,家族中没有能活过三十五岁的。正因为这个,他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生命的终点定在三十五岁。无疑,子敛会是个英主,但即便是子敛能够继位为王,他也许都看不到那一天。毕竟他不看好的大王子颂,其实身体还不错,仅仅从大王喜好田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对右相大人提出,愿意成为他儿子的老师——如果子敛最终能够成为商王敛,他的儿子就能够继位为王,毕竟子敛是祖丁最小的儿子了。他对子敛说,“我一生所学,就是要成就人王,乃是王者之道,愿得右相大人长子为弟子。”子敛沉默了半晌,说了句:“明天我把两个儿子都带来,先生看了再说吧。”
右相大人很正式的在里进的南厢房给甘盘辟了一间房,用来举行今天拜师仪式,甘盘没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重视的满足。选弟子没有让他过多的犹豫,选了子敛的次子子昭。子成的惫懒和子昭的灵泛,在行为举止和简单的问答中就能看得很明白,他于是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昨天他提出要教右相长子,而右相大人却再三犹豫。
走进屋里,甘盘在案几后端坐,面朝门庭。右相、大妇妇微、长子子成都站在门外,计五和易青等也在门外候着。子昭走进屋内,对甘盘跪拜。
“昭!列我门墙,应知源流。教我的师父,叫无可。无可师身游于方内尘嚣中,而心游于方外寰宇间,我也不知他的源流。这一拜,拜的是我师无可。”
子昭叩首。
“昭!列我门墙,应尊师道。此后,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你不再是王子,而是跟我学王者之道的弟子。乃师便是乃父,你要受我教诲,不可心有旁骛。这一拜,拜的是乃师甘盘。”
子昭再拜。
“昭!入我门墙,应知行止。寄身方内,当以无可之心慎言慎行;游心方外,当以无不可之心纵横万里。这是当年无可师教我的,无可师说,师门没有门规,若非要说门规,便是这两句,便是你的自心。今天我以此授你,你要谨记。这一拜,拜的是你的自心。”
子昭三拜。
三拜过后,算是礼毕。子昭仍是长跪。甘盘对子昭说:“为人王者,要知王者之心,在上顺于天,下应于人。顺天应人,便是为人王者要贯之如一的第一要务,今后我会经常提到,你要好好领会。”这便是在交代要教的内容了,这话既是说给子昭,也是对在门外候着的右相大人说的,让他知道他的儿子会学到哪些。“上承天意,下察地理,是王者之行。要懂得通过占卜领会烈祖的旨意,要懂得方国地理,体察侯、伯、甸、男以及子民的民情。这是要贯之如一的要旨。”
“武的方面,干戈车马,我给你请来的人是大禹之后、来自戈地的戈武;田猎射击,我给你请来的是计地的计五。戈武目前还在路途,旬日即到。计五目前还有事未了,等解决好了再来。”
“这两人只是你的伴学,算不得你的老师。”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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