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家的下人开门时,一眼瞧见的就是站在最前头笑眯眯的半大少年。
胡小海这具身体过完年才满二十,如今可不就是少年吗,只是这段日子可能在外头活动多了,个头一拔高,身形也跟着颀长起来,又穿着一身长衫系着披风,从背后看倒有些长身玉立的意思,看正面呢,又觉得这半大少年很好相与,面上带笑,英姿飒爽的,笑得特别真诚,让人不由卸下防备来。
“你好你好。”胡小海伸出手去,抓那下人手上下晃了晃,不顾人家惊讶脸色,自顾自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旅客,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他掏出刻着杉字的牌子,问:“这是你家的东西么?”
那下人觉得这少年行事诡异,正以为他脑子不清楚,又瞧见对方手里的东西,顿时一愣,“这是我家大爷的。”
他说着警惕看人,“你怎么有这个?我家大爷呢?”
“啊,是你家的,那就好说了。”胡小海沉下刚才还笑眯眯地脸,严肃道:“我有要事要见你们管家的人,找个能说得起话的来。”
那下人迟疑,又看看少年身后站着的人,一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丫头,一个板着脸不说话存在感绝对不低的高个男人,还有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衫围着面巾的人。
下人好奇多扫了那带着面巾的人几眼,只觉得他露出的眉眼极好看,说清冷却又带着淡淡笑意,眼角微微扬起,让人直觉那面巾下一定是张绝美的脸。
“怎么回事?”
就在他迟疑时,里头有人见他一直开着门不知和谁说话,便上前来问。
来人一身蓝色布衫外头套着兔毛马甲,拎着吸烟管子,带着兔毛帽子,下颚蓄着山羊须,一看就是个说话有分量的。
那下人果然躬身让去一边,行礼道:“黄爷,这人说要见二爷,他手里有大爷的牌子。”
“大爷的牌子?”黄爷一愣,立刻上前几步打量胡小海,“你见过我家大爷了?他人在哪里?”
“这事我只能说给这家主人听,你是谁?”
“我是管家。”黄爷也看了看门外几人,最后目光落到庄夙颜身上,凭多年识人经验,他觉得这人是这里头最不好对付的,身份看起来也不简单。
既然牌子不是假的,也许真有要紧事。说不准还是大爷派来的,他不敢将人栏在外头,便让人打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很快,得到消息的这家主子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眷。
女眷里有一人最为焦急,眼睛发红,估计是哭了好几天,一见到胡小海等人目光就在他们之中快速扫来扫去,没瞧见熟悉的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胡小海暗暗想,这人恐怕是杉哥的妻子,看年纪倒是相当。
几人被迎进正厅,为首的男人穿着虽随意,却不掩那种江湖豪情的味道,大马金刀在主位上坐了,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有我大哥的令牌?他人又在哪里?”
胡小海摆摆手,示意他别一次问这么多。目光转到那群女人身上,“她们是……?”
男人介绍那个哭红眼的女子,“这是我大哥的妻子,这两位是一位是我的妻子,一位是我堂兄弟的妾室。”
他说着又看向胡小海,“你们可是碰上了我大哥?”
“是碰上了。”胡小海点头,很快将大概事情说了一遍。
那哭红眼睛的女人立刻捂住嘴,“这么说他们居然追了那么远?我家相公脾气暴躁,又一心报仇,我生怕,生怕他一个不小心……”
胡小海心沉了沉,看着她的样子,实在说不出之后的话。
那女人期待地看着胡小海,“他让你们来搬救兵?还是回来报信?他可说了何时回来?”
胡小海一顿,目光忍不住往地上瞟。
这刹那安静下来的气氛像一只只小虫子爬进众人心脏,女人目光无措地扫来扫去,“你们……你们倒是说啊。”
主位上的男人倒已经意识到什么,手指在膝盖上抓紧成拳头,面色阴沉,“是那婆娘干的?”
胡小海点头。
男人仰头,盯着屋顶好一会儿,随后重重呼出口气来,“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特意带回这个消息,你们萍水相逢,本也没有这个义务。”
他起身,“几位若还没有住处,可先住在杉府上,我杉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招待几位客人还是招待得起的。”
坐在对面椅子里的女人登时拍桌而起,手指拽着娟帕抖得不成人样,唇色全部褪去,只剩一片灰白。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相公呢!我相公何在!”
旁边的女人眼泪断了线似的砸下来,小心翼翼扶住她,“姐姐,姐夫已经……已经……”
胡小海心里一揪,不忍看女人的眼睛,低低劝道:“节哀。”
女人愣了好一会儿,仿佛已经不会呼吸了,整张脸迅速的白了下去,身子往后一软。
旁边的女人赶紧扶住,这时候才听她猛地喘了口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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