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侠呆若木鸡地望着高玉田的背影,眼前又再现出昨天克拉克叮嘱他的情景:这笔买卖数目太大,事后他自然得给“主人”有所交代,而他认为的“主人”,其实不过是个高玉田公司的代理人,而这个代理人也仅仅能够接触朱≯
可是,这个朱尔雅的风度,而且知书识字又使她具有一个会思考的大脑。
大海的平静,只能预兆着风暴必将到来。水仙花近来现克拉克行动太诡秘,言语闪烁,心里就有几分疑惑。今天克拉克更是反常,不仅不至象往日那样谈笑风生,而且忧郁,急躁。
水仙花知道必然有什么重大事情,搅乱了他的思绪。晚上她并没真睡着,克拉克床上辗转不安,更促使她下决心观察—下。即使这样,克拉克起床换装,那种偷偷摸摸的动作,仍使她暗暗吃惊。强烈的好奇心,随着克拉克的神秘的行过,化成一种难以抑制的愿望,于是她成了跟踪者。
当她跟踪克拉克走过了几条街后,目睹克拉克进“七十六号”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如不是扶着路旁的大树,一定会当扬晕倒在地了。
水仙花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回到克拉克别墅,躺在床上,种种可怕的想象,最后凝成了一个吓人的大字:坏蛋!
水仙花绝望了,她感到自己面前是阴森森的万丈深渊,她翻身爬起来,打开床头柜,取出一瓶满满的安眠药。让这一百片小小的白药丸,结束这受尽耻辱的生活吧!她拧开了奶白色的瓶盖,抬起了头,突然对面穿衣镜里映出她那苍白而带着绝望神态的脸。
一个念头从水仙花心中掠过:“我死了,这个家伙不照样还是 ‘大慈善家’吗?他抹抹虚假的泪水后,又可以去找一个与他臭味相投的女人,然后又堆上笑脸,去干他那罪恶的勾当!绝望可以使人轻生,仇恨却会给人以力量。我水仙花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半小时以后,克拉克象个幽灵似地溜了进来,摸黑换了睡衣,然后开了灯。看水仙花仍是睡的模样,他放心了。
这天夜晚,围绕着这问题不能安然入睡的,又岂是克拉克和水仙花呢!
高玉田也在心烦意乱,不由地想道:“手枪已全部购齐,但日军严密封锁了6路,水路又难以找到合适的船只。最理想的是借替‘克拉克号’护航之机,‘运枪’和‘夺物’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可行了!但是,克拉克方面毫无动静,‘虎’不出山,不大好打呀!”
玉田辗转不能入睡,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谁?”
高玉田一下跃起,立即判断是睡在隔壁的师父加大爷高士奎的声音。他当机立断,一掌打开窗户,纵身跃入院中,只见高士奎一扬手,一道寒光向靠近院墙的一个黑衣飞去。那黑衣人头一偏,院墙立即出砖石的破碎声。那人异常敏捷,身子一侧,一条钢丝鞭拎在手。
其时,一条寒光飞向徐子侠。徐子侠鞭子一抡,就地生风,在月光映照下,立成一道光环。在此基础上“当,当,当”三声,弹丸全被击飞。
高玉田知道师父四弹过后,尚有一弹未,对方只要稍有不慎,第四弹定会命中要害,人称“催命丸”,这是高士奎独撞江湖的绝技。他忙大喊一声:“师父!”
可是高士奎一看来人的鞭法,不禁心里一震,弹丸的右手突然垂了下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玉田知道师父个性刚烈,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正要搭话,徐子侠却拱手施礼,答道:“我与高兄约定有要事禀告。”说完将鞭子扣回腰间。
高玉田一摆手说:“请屋里细谈!”
高玉田疑惑不解地跟他二人进入屋内,分宾主坐下。
徐子侠不等他们讯问,便连声恨恨地说:“克拉克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克拉克’号舱内装的不是水泥袋和药品,全部是铜、铝锭!”
高玉田说:“果然不出意料!”
徐子侠看他一眼,惭愧地也说:“多亏了高兄的提醒,否则我也要成了民族的罪人……”
高玉田恳切地说:“克拉克十分狡诈,我们也是逐渐才抓住了他的尾巴。”
高士奎捋胡须说道:“谢谢,你说了真实的情况!”显然,他对徐子侠能识破克拉克的假面目而深感满意。
徐子侠向他俩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同高玉田几次相遇后,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暗下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
今天晚上,徐子侠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回到沙逊为他准备的客房里,换上了夜行衣,熄了灯。等到更深入静,他悄悄地推开了窗户,耸身上了窗台,反手将窗户轻轻带上,然后从临窗的一棵榆林下到院子里,逾墙而出,施展出轻功,很快就来到了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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