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晦萧杀之气愈盛。我知道一个心怀天下的君主,是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畅所欲言的。他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国策,国运。
他得到了常人无法得到的权利和尊荣,自然便要背负着常人无法承受的苦痛,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辛苦。
他虽未直言。我却已经明白,真正令他心痛的,并非来自天灾,也并非来自洪患。而是那些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却依然无动于衷,满脸狰狞贪婪,急着贪墨私吞的朝中大臣。
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就算将整个齐国所有水利悉数翻修一遍,应该也绰绰有余。怎么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奸佞贪墨,虫蛀之祸,尤胜洪水猛兽!
他沉思了许久,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决然,铿锵有力道:“直面生死之时,你可曾有过惧怕?”
我微微错愕,不知他口中的直面生死,是意指我当初为毕千挡上那一刀。还是指我被迫跳崖之事。我的事他所知甚详,也无需隐瞒。
便索性从心而言,爽利道,“有难舍,有牵挂,有不甘,却从未惧怕。”
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嫣然一笑,却无半分娇柔,神情依然肃穆,坚定道,“心有所向,生死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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