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又劝道:
“说起来,她也是难免的心急——主上呀,您可想了,她为何受主上您的宠幸,她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再无半点糊涂。
那皇后倒还罢了,毕竟早不抱什么指望。可她不同呀!她一直以来能够倚仗的,并非自家那点儿名虽高贵实则早已式微的权位,而是主上您的恩宠呀!
若是此刻武姑娘一回宫,那本主儿来了,她这……”
王德不再说,看着李治面色微微有些缓和,才轻轻道:
“其实主上您也明白,这萧淑妃求的,不过就是个宠爱,然后便是奢望着自己儿子能够承继天子之位——
只要您放出话儿去,让她们都明白,武姑娘是不会登上后位的,那对她而言,其实武姑娘的存在,可是一大佑助呀!
毕竟有一个不能生育的武姑娘在,那对萧淑妃而言,或者会失了些恩宠,可是这雍王殿下将来的一生,却是有了最强的保障。
她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
李治这才缓了口气,咬着牙道:
“朕当然知道……只是朕恨她竟然现在妄自动手……罢了,事已至此,说起来朕也是有不是之处。
你便将此事办妥罢!”
王德默默点头,这才转身去三安侍(瑞安、德安、明安)之中扫了一眼,最终犹豫一下,还是看向了跟自己最久的明安。
明安会意,立时便一路小跑奔上来,由着王德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这才点头,向着李治一礼,这才告退出去。
李治看着他出去,长出了口气,脸色一整道:
“说起来,李绩那边儿也是许久不见回话儿了。如何?
前方战事,可还吃紧?”
王德笑道:
“主上安心,英国公何等人物?自然是守得妥妥当当。不过前些日子他倒是也传了密信回来,说只怕弃宗弄赞,是好不了了。”
李治一怔,皱眉道:
“不是前些日子还好好儿的么?一样的照常上请礼奏疏的。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王德叹了口气,摇头道:
“论起来也是天意,前些日子他本是好好儿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旧病又发,说倒便倒下了。
英国公初也是不信,只当他那边儿有什么状态,这才传出了的假消息。于是还特特地去亲见了一番,这才敢回报来。
据英国公传回来的信儿说,只怕至多不过是两三个月的事了。”
李治便叹道:
“说起来,这弃宗弄赞也是朕的一大助力。如今他一逝,只怕后继者,未必能为我大唐之用啊!”
王德点头道:
“正是如此呀!所以英国公特特地传了密奏疏本来,请主上一阅。”
一边说,一边将疏本奉与李治。
李治抬手接了奏疏,快速地浏览一遍之后,便皱眉不起。
德安见状,上前一步轻轻问道:
“主上,可是要召几位大人入宫相询?”
李治摇了摇头道:
“无论是召了谁来,都是前功尽弃——好容易才让这些老臣们信朕不过是个黄毛小儿,若是让他们知道朕与李绩之间有交葛,难免会惹得事大。
唉……若是媚娘在便好了。她看人见事一向见地极深,父皇也是常赞的。有她在,朕总是能自在些。”
李治闷了几句之后,想了一想才无奈道:
“德安,你去传朕的旨,小心着点儿,把江夏王召来罢……记得,借口就说是朕因着李绩近日行军之势,有些不明,是以请他入宫请教。
明白么?”
“是!”
……
午后。
江夏王李道宗,便进了宫,面见李治。
“王叔快快请起。”
李治坐于玉阶之后,眼见着他欲行大礼,便急忙着其平身,又唤了瑞安去扶起他,又着德安去替他摆了桌椅,这才愧笑道:
“王叔身子一向不安,可是侄儿却不得不三番五次来烦请王叔,是侄儿的不是。”
一壁说着,便见王德已然引了明安上前去,奉了茶点。
李道宗先谢过李治隆恩,又闻李治称呼自己,竟避尊讳,如此礼下,不由感激道:
“主上哪里话来!论起来君臣有别,尊卑有数。主上能够如此礼遇老臣,实在是老臣之幸啊!”
李治含笑,又与李道宗絮繁了几句,便说起近日来,李绩的行军之势上:
“近些日子,英国公行军,朕是越发看不透了。
初时他曾言及,道突厥若击,则必得三年五载方破其军,可收其可汗……怎么眼下这就摆出了一副要进攻此间的态势了?”
李道宗含笑道:
“主上却是漏了一句话儿,当时英国公说的,却是突厥若击,我大唐若无知其根源族性之将者,则必得三年五载方破其军,可收其可汗啊!”
李治这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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