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至于此,萧淑妃不免又是痛恨,悻悻拍了一下几案。
这一次,那花瓶到底没有逃过一劫,硬生生被震落下来,摔得粉碎。
这清亮的响声,惊得整个千秋殿里上上下下,所有立着的侍监们都是一颤。
药儿见状,也是不免有些心惊,便提着心劝道:
“娘娘也不必如此动怒了……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儿:
咱们能不沾了娘娘的玉手,自然还是不沾的好。
毕竟,这许王一赐殿,可还有人比咱们更着急呢!”
萧淑妃目光流转,回头看着她,似有所悟:
“你是说……
皇后?”
药儿点头,笑吟吟道:
“娘娘您想啊!
皇后费了那般大的心力,一意二意地,就是为了能够得嗣皇长子,然后再借皇长子立储一事,稳定住自己的后位。
可是……
您盾,皇长子虽然已是嗣于她殿中,陛下也好,长孙太尉也罢,都似是有心压制此事之态。
且不说旨行天下,虽有立诏,可却不似那徐氏得嗣杞王一般,要行大礼,动大制。
她可是一宫皇后呀!
得嗣皇子,若是换了历朝历代的中宫之主,那说明白了就是跟立储没二样的大事!
可是眼下不但陛下不当回事,长孙太尉没当回事,便是群臣们也都是沉默不言。只有她王氏一系在那里瞎嚷嚷……
连氏族之中其他几家,也是装聋做哑的。
娘娘您想,她该有多着急?
偏偏就在她最着急的时候,这火上还给添了两大篓的油:
先是长孙太尉一力促成徐婕妤得嗣杞王一事,后是许王出咱们千秋殿,得赐武德殿……
娘娘,您想,就皇后那般多疑多思的性儿,能不多想么?
她一旦想了,自然便会有动作。
所以娘娘,您当真不必着急,静观其变即可。
如此一来,您即可得以休养生息,二来也可见机行事,三来更可收渔人之利……
何乐而不为?”
萧淑妃想了一想,终于露出笑容:
“你说得不错……
本宫的确是该好生调养着,看一出好戏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挥起了手中的扇子。
是夜。
太极宫。
立政殿中。
睡到下午方才清醒的媚娘,一边儿听着瑞安的回报,一边儿与来访的素琴一道儿,剥着李治下午才叫人送来的葡萄吃。
听毕回报,媚娘转头,看着素琴:
“你觉得如何?”
素琴想了一想,却笑道:
“既然萧淑妃这等打算了……
那看来皇后此番,便是不动也不成了——
左不过这七八日里,皇后便是要动手了。”
媚娘点头,却道:
“便是她不动手,只怕萧淑妃也要逼着她动手。
只是不知道眼下萧淑妃失了玉凤,在皇后那边儿,手里还有几分胜算与把握。”
素琴却歪着头,笑着看媚娘道:
“那怕什么呢?
她不是方得了个药儿么?
姐姐没听瑞安方才说的话,那小丫头,可是机灵得紧呢!
真不知是谁调教出来这样机慧的小丫头,竟然三言两语之间,便被那萧淑妃视做心腹,还能处处算计得好……”
媚娘却一脸淡淡的笑容,不多言语,只是一味吃东西。
又过了好一会儿,倒是她们身边,忙着更替冰着葡萄的水的六儿先开了口:
“不过武姐姐,此番皇后若是行事,是不是便用得上那东西了?”
媚娘抬眼,看了看他,心知他因着之前之事已然大家皆知,便不再有隐瞒之意,可口头上还是说了两句:
“今日里,是没有旁的人。
可以后说这话儿时,便要万般小心。
毕竟这事,主上是不能知道的。
你若一个不小心,叫人知道了,然后再传入主上耳边……
免不了就是个大事。”
六儿这才醒悟,急忙红着脸认错。
媚娘本意,也只为提醒他小心,于是也只点了点头,然后才正色道:
“你既然这般问了,那我在这儿,也不妨告诉你们几个:
那样东西,不到最后关头,是万万用不得的。
只因此物太过厉害,说明白些,那便是制衡皇后的大器。
可越厉害的东西,越需要时间来发挥它的作用。
明白么?”
六儿一怔,还想问话,可眼见着身边瑞安、文娘都恭身行礼,以示听命,也不得不按下满肚子的疑惑,行礼听命。
心中,却还是充满了疑问:
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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