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他而言,在他的心底,这一切的一切开始时,他走每一步棋时,都还是真的抱着希望,希望自己的棋,不能按着自己的所料去走的……
都是希望她们,能够真正地不如他所愿行事,能够做出叫他大吃一惊,但却是欣慰异常的决定的。
……可惜的是,他的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罢了。
一时间,主仆二人,尽皆沉默。
良久,瑞安才轻轻道:
“那姐姐,王皇后的事……
就不做了么?”
“做,是自然要做。
只是我决定,以后若能咱们自己来,还是少叫他动些手罢!”
媚娘看着李治的模样,不由轻轻叹息:
“我实在是不想再看他如此闷闷不乐了。
他伤心……
我只会比他更伤心。”
言毕,便缓缓回到榻上,一手轻抚着李治的脸庞,怜惜地慢慢躺下。
瑞安看着她如此,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去将灯熄了,然后心底轻轻问道:
武姐姐,那你呢?
你的心,谁来守?
永徽元年八月十三。
太极宫。
太极殿中。
李治朝毕更衣方歇时,便忽闻皇后王氏前来请见。
准见,王皇后入内,且见帝下拜。
李治准起,又着问何事。
王皇后乃道:
“今妾闻延嘉殿徐婕妤身体不安,病体有恙,心中实难安定。
左思右虑,如今虽因陛下性俭,不喜奢华,太极宫宫舍陈旧,且又兼之夏暑难捱,然究竟此处乃帝王之侧,龙渊之深,实不宜为病中之居。
为保阖宫之安,更为婕妤病体速安,当请主上赐旨,着准徐婕妤入九成行宫调理安养,以待日后,再侍天恩。”
李治闻言,思之良久,才缓缓点头称是,又赞王皇后心思细腻,遂着令左右传旨:
即日起,延嘉殿婕妤徐氏,当立入九成行宫安养。
……
半个时辰之后。
立政殿中。
媚娘听得瑞安回报,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自行到徐惠灵前,上了柱香,口中默默祝祷:
惠儿,你的心愿,我已替你了了一半了……
接下来,便是替你洗清那奇耻大辱之时……
你且安心罢!
为了你……
也为了治郎,我什么事……
都可以做,也都能做得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时,她的眼底,一片寒凉。
……
是夜。
万春殿中。
王皇后锦衣华袍,心喜甚悦地看着面前小侍们,一盆盆地把自己这几年来苦心将养的牡丹花儿,奉在面前,然后笑吟吟问道:
“可都好好儿浇水了么?”
怜奴笑吟吟也上前,安礼道:
“娘娘最喜欢的便是这些牡丹,咱们又怎么会不小心安养着?
且请放心罢!”
王皇后这才点头,悠然道:
“近来说起来,却是喜事颇多……
只是不知这喜事,能不能都长久……”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一侧立着的胡土。
胡土上前一步,含笑道:
“娘娘安心,娘娘是国母,是真凤降世,娘娘的心意,可是天子之妻的意思……
那自然,这天意也是要向着娘娘,想着娘娘能欢喜的。”
王皇后这才点头,慢慢道:
“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
同一时刻。
千秋殿里。
萧淑妃闻得药儿来报,不由停下了手中正在抄着悔过书的笔,皱眉道:
“是么?
可知那徐氏,却是入了那一殿?”
药儿机灵,上前轻轻道:
“倒是娘娘旧日里的居所流芳院……
娘娘,这皇后如此安排,怕是没安好心。”
萧淑妃冷笑一声,停下笔道:
“她哪里是没安好心?她根本就没有心。
否则何以陛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把她正眼相看?
哼!
好呀,把那么一个病痨子安排到本宫住过的流芳院……
是想给本宫日后添下些病气呢?还是直接给本宫眼下就添上几分晦气?”
药儿一怔,道: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是想借此机会,弄死那徐婕妤之后,嫁祸给娘娘?”
“只怕还不止如此呢!”
萧淑妃悠悠道:
“这九成宫可是我大唐行宫,日后本宫总是要有许多机会跟着陛下去的。
而陛下那般心性恋孝的,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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