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口边送,闻得这言不由笑道:
“不知娘子此话怎讲?”
“可不是么?
俗语云,喜凉爱寒,多半心热过旺;掌心冰凉,其人却情义两担……
如此看来,王妃娘娘,可不正是这样的人么?”
濮王妃闻言,只笑不语。
良久,她才悠悠放下茶水道:
“说起来,今日朝中,却是颇有些异动……
不知娘子可曾知晓?”
媚娘闻言,却兴趣缺缺道:
“这大唐朝中,太极殿上……
哪一日不是异潮暗动?
太极宫住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然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了。”
她淡淡一笑:
“眼下……
似乎都当真成了习惯了。
每日每日,总会有些新的敌人出现。
每日每日,也总会有些新的事情发生……
习惯了,也就知道怎么从这些事情中,寻得一方平静了。”
濮王妃点头赞道:
“果然,娘子豁达。
不过今日之事,由妾这个局外人看来倒也有几份趣意。
那皇后自不必说……
便说一说这崔贵妃……
今日这般一折腾,只怕她日后,却等同一脚踩上了后位了呢!
果然……
氏族出身的女子,就是不同凡响。
只不过小小地换了一下奏疏的上下位置,便赢得数步先机。”
媚娘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放下茶水道:
“果然王妃娘娘是个世外仙人般的人物,自是对这朝中之事,不甚了解……”
濮王妃倒是一笑,有些害羞道:
“妾实在对此事一窍不通,若论诗文画墨……
妾倒还算得上是略知一二。”
“娘娘客气。”
媚娘眼见濮王妃有意探问,也不隐瞒,光光磊磊地道:
“此番之事,只是主上借机行事罢了。
那崔贵妃不过是因着主上有心整治一番皇后,而得了运气有了这好处便是。”
濮王妃一时哑然,半晌才叹道:
“果然主上心思缜密……
如此一来,只怕崔王二氏,便当真要撕破了脸。
而这氏族一系中,又是崔王二氏最大。
往常里二氏还好歹维持着最后一层联系……
如今这一闹将开来,便是再难合拢了。”
濮王妃一壁说,一壁笑叹:
“果然……
天下之人,难出帝王之术啊……
只不过一张小小的奏疏先后之序,便能使得多年坚如铁桶的氏族一派,瞬间裂为两半。”
媚娘却摇头道:
“王妃娘娘这般说,却是错了。
其实这天下之间,本就无什么一槌定音之事。
此番之所以一计得成,全因之前多年相力之果。
否则若无之前从先帝将逝时起,治……主上便开始的多年苦心经营……
又怎能有今日一朝制胜之举?”
濮王妃点头,却笑道:
“所以才说,这当今主上,果然是大慧之人。
只怕此番,王皇后是认定了崔贵妃欲借此机会,扳回一局……
想必她到现在,还在努力地寻找着那根本不存在的,崔贵妃贿赂了主上身边的侍疏小监们更替奏疏位置的证据呢!”
媚娘点头,肃容道:
“不止她在找,只怕还有一人,也在找。”
濮王妃一怔道:
“谁?”
“太尉大人,元舅公,长孙无忌。”
媚娘淡淡道:
“他……
近些日子以来,可是直将双眼,都盯着主上的一举一动呢!”
因着李泰之故,濮王妃也略知些李治之意,自然也想得到,有些事李治希望长孙无忌越晚知道越好。
或者说,某些李治的真实性格,长孙无忌若是太早知道,必然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于是不由讶然道:
“难道……
舅舅已然开始怀疑主上了么?”
媚娘正色道:
“多半是。
所以,今夜王妃有召,媚娘才要出来与王妃一见……
王妃娘娘,眼下崔王之战倒属其次,防着元舅公提前发现真相才是头等大事。
只怕……
此番又要劳动濮王殿下了。”
次日夜。
立政殿中。
李治难得今日不过戌时,便早早儿地入了殿。
于是殿内殿外,都是一片忙乱。
只有瑞安与德安兄弟,还悠然地守在寝殿之中,陪侍李治身边。
此刻,立在李治面前的,却是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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