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梦……
就足以让舅舅生出好些怜意。
何况……何况……”
李治何况了半日,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媚娘轻轻叹了一声道:
“何况……
他生得像极了当年的文德皇后娘娘……
是么?”
李治沉默,目光中浮出些伤逝之色,半晌才轻轻地伸手握了媚娘的手来:
“我……
我这些日子,看着弘儿的脸,忍不住就有些大胆地想……
媚娘,母后她……她特特地在你怀了弘儿之时,来入梦中……
会不会……
会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们,母后还是舍不得我,所以特特地转了世来,化为弘儿,来守着我呢?”
李治此刻,轻轻续续的声音,仿似一个幼儿,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大人不快似地,可怜,又可爱。
媚娘不由长叹一声,目中微湿,伸手抱了李治在怀中,轻轻道:
“治郎觉得是,那便是罢……
只是这样想来,媚娘岂非是太过妄自狂大了?
这样的话,咱们说一说便罢,可别教传入太尉大人耳中……
媚娘可当真是怕极了他了。”
李治扑哧一声失笑,却笑出了两眼泪花。
……
同一时刻。
长安城中。
长孙府内寝。
长孙无忌久久不能入寝,左翻,右调,半晌又坐了起来。
一侧,身子本就不好,睡得不沉的长孙夫人不由轻轻起身,不解地看着他道:
“夫君怎么了?
这等不得安眠。
可是朝政上有什么事么?”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伸手取了衣衫来,给夫人披上,半晌才轻轻握了她的手,喃喃道:
“夫人哪……
改日,你也去看看弘儿那孩子罢!
唉……
他……
他长得当真是太像小妹了……太像了……”
一边儿说,他的目光中,已然隐隐浮出了泪花。
看着这样的夫君,长孙夫人便知道,定是长相肖似先皇后的李弘,勾起了长孙无忌的恨思:
长孙皇后的过早病逝,是他一生之中最痛。
长孙夫人无言,拍了拍长孙无忌的手背,却又笑道:
“夫君这般说,倒是教妾必是要去瞧一瞧了……
看来那武媚娘,果然是入了立政殿却得了天大的好处呢!”
长孙无忌却是不语,只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如此,长孙夫人头一次意识到:
也许,真的到自文德皇后去世后便再也未曾踏入宫中一步的自己,入宫去瞧一瞧,这武媚娘到底是何等人物的时候了。
永徽二年十一月末。
太极宫。
太极殿中。
饶是李治向来算无遗策,此刻也是拿着手中奏疏,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不知做何处置为好。
一侧,难得这两日内侍省清静了些,得以侍立左右的王德见状,上前一步,缓缓道:
“主上,可是那些老大人们,又给主上出什么难题了?”
李治却皱眉摇头,表情怪异得连王德这等人物也看不出来,只是苦着脸,又是目光带笑,又是眉梢泛愁的样子,将这奏疏递给王德道:
“你看一看罢……
朕……
朕也当真不知该如何说了……”
王德见状,便心知有异,立时谢过李治恩典,先叉手拜行大礼之后,才将拂尘交与一侧急步上前帮忙的德安手中,自己双手接了奏疏来看。
这一阅之下,他也是颇为惊讶,先是眨了眨眼,确定非自己老眼昏花,又揉了一揉,再四看过之后才讶然地看着李治讷讷道:
“这……
这……
这元舅公夫人……
请……
请旨准入内,拜见代王殿下?”
李治看了看他,默默点头。
王德张口结舌,半晌才喃喃道: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是吹的哪门子邪风?!
这元舅公夫人自从先皇后娘娘薨后,便特特地向先帝上表,称自己身体孱弱,不致成行……这算起来,可是足足有近十数年未曾踏入太极宫门半步啊……
不只是太极宫门,便是每岁的元正之日的大朝会,甚至是先帝在时那一年的海内大朝会那等盛景……
她也是托辞不至啊!
怎么今儿个倒好,竟然主动上表,要来看一看咱们的代王殿下?!
这……
这元舅公与夫人,到底唱的哪门子的大戏呢?”
李治苦笑,只将紧握的双拳放在几上,半晌摇头道:
“朕也是看不透……
不过想一想自弘儿诞生以来,舅舅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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