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那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活活气死韩王叔才甘心的。”
李治叹笑摇头,起身,负手而行,落玉阶,立于殿中德安之前,伸手去从德安捧着的小盒子里抓了那两颗媚娘特意挑出来的最小的猫儿眼石,在手心里看了一看才叹道:
“韩王性子虽则阴僻恶毒,极善伪装,可近些时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在说明,他对自己称帝的信心,早已是根深蒂固,不容人怀疑
哪怕是朕面前,尽管他不便直言野心,却也一直用各种方式来叫朕不得安宁,为他所扰。
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过是证明他之能之德,非同寻常。
这等骄傲之人,又如何能够忍受媚娘一介女子这等三番四次的羞辱呢?
之前狄青之事,已教他气得七窍生烟,如今媚娘又特特地拿这猫儿眼来嘲笑他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是反类猫……
你可叫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偏生媚娘眼下又掐死了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回击自己的时候来此一手……
此番朕若是果然依了她的意,如此这般行了旨,怕不是要气得韩王叔不大病一场也不成了。”
德安闻言,这才恍然笑道:
“果然娘娘诛心无敌啊!
主上,若果如此,那德安以为,主上您可得顺着娘娘的意行一行事了。
一来给娘娘也解一口胸口恶气,二来那韩王若是气病了,好歹得有些时日不能作乱了……
就算是少给娘娘接下来封后之事添些心堵,主上您也得依了娘娘呢!”
李治淡淡一笑,将两颗只若甲盖大小,且还嵌了些杂物在内的猫儿眼丢入盒中,转身撩衣上阶笑道:
“如何不是呢?
既然爱妻如此有求,朕若是不能行爱妻之意,那还哪里算得为人夫?
来人!侍墨!
朕要亲自为朕的媚娘,书这一封旨!”
一边口里说,一边已提笔扬眉而起,满面春笑意。
……
数日后。
午后。
雍州。
韩王别苑之中。
正如李治媚娘所料,当接到李治按照媚娘之意所亲书的圣旨诏书与那两颗猫儿眼没多久,李元嘉便病了。
这一次,可是真的病了,非是虚词托故,不欲谢君的理由。
自那一日起,他这一口气,便被困在了胸口,上不得,下不得。
是啊,无论他李元嘉本事多大,能耐手段多强,眼下的大唐皇帝,依然是李治。
眼下他还是不得不接下这一封代表着羞辱与耻笑的诏书!
还有那两枚像在看他笑话的破石头!
他怨愤已极地瞪着殿顶,咬着牙,在心底无声道:
李治……武媚娘……
本王记得你们这一笔盛情了……
若是不好好儿还了你们……
怎么对得起你们这般厚义!!!
是夜。
安。
太极宫。
万春殿中。
已然是冷清一片,灯火寂寥的寝殿之中。
王善柔近来是一发懒妆怠着了,这等夜深,依着素常年里,她本是应当正妆红颜,端候李治的。
可现在李治不在宫中就算在,他也是多半不踏足这万春殿的……
是故,她也真是懒着了
是啊,良人不在,妆成与谁瞧?
一双杏眼,只是透过眼前竹帘透下的条条白银般的月光,怔怔地看着地面上那几盆已然残败却依然强撑着绿肥翠厚的枝叶的海棠。
正在此时,一个小侍匆匆而入,附于她耳边,淡淡地说了几句话。
王善柔突然瞪大了眼,转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娘娘,今日里波斯国商人贡来的猫眼儿石,那武媚娘可是得了全份呐!除去两颗赏了韩王,陛下竟是半点儿也想不起娘娘您了!
娘娘,无论下您如何境遇,可您到底也是中宫皇后啊!
那武媚娘又算个什么东西?这等宝物,怎么就能只赏了她一人?
娘娘,您可得替自己出这么一口气啊!您看得下去,奴婢们也看不下去了呀!”
王皇后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入宫没多久,脸还有些生的小宫侍,突然伸手狠狠地与她一掌,当场打得她倒地惶然,又茫然含泪看着王皇后,刚开口叫了声“娘娘”,便被王皇后陡然变色的神态,与寒意浸浸的一句问话给惊得住了口:
“你是韩王府的人罢?”
小侍只觉自己全身冰冷,半晌不敢言语,只是快速起身,好生跪伏着,一记重重的叩首礼便磕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轻道:
“娘娘,无论小婢是谁的人,只要一心为娘娘好,不成么?”
“为本宫好?
哼,这些话儿,可是韩王教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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