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绝大多数人看到钟寸心的时候,首先注意到的大抵都是他懒懒散散且孤僻的态度,还有与此极其不相称的、一直挂在脸上的某种近乎漠然的执着,但是钟寸心的脸其实长得相当不错。陆衡舟当初是学院里著名的美男子,能跟他站在一起不显得逊色的,钟寸心显然长得也不差。
在陆衡舟认识这个人的百余年里,他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盯着他的脸看,同样也是第一次,他听到有人毫不在意地赞美了一句钟寸心的长相。
杀人的人在咯咯咯怪笑,那是一个瘦得几乎能看到肌肉纹理的男人,形容可怖。最为诡异的是,他长了两个头。
一个头跟身体一样,干瘪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来,不过看身高应该还是少年,漆黑而且漂亮的的眼睛瞪得很大,然而眼神涣散,只是咧着嘴在笑,另一个头则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散发出一股恶臭来,若是细看的话,能看到有些部分已经腐烂了,下端能看到黑色的、似乎是头发做成的线。
这不是有两个头的人,只是这个人把一个头缝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走路的时候有点摇摇晃晃,手里拎着钟寸心的头,一步一晃地向前走,随着这样剧烈的摇晃,能看到银白色的液体从钟寸心的脖子断面上流淌下来。
他咧着嘴,不停地奇怪地笑,笑得极其难听,然后他把钟寸心的头抱到胸口,歪着自己的头看了一会儿,突然开了口:“漂亮……好漂亮的头……”
他抬起头,看着陆衡舟,猛地把钟寸心的脑袋平举了起来:“趁着……新鲜,缝上去。变成……一个人,缝上去!”
钟寸心的眼睛闭着,那张因为从皮肤中渗透出的水银色而显得愈发不像人类的脸在陆衡舟面前放大。
凶手无疑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能用一把不算厚的刀砍断一个人的脖子,不是极有经验的人绝对做不到。这个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了陆衡舟藏在门口,不然的话不可能掐准时机,他要做的就是激怒陆衡舟。这个人的身手也非常出色,能够在砍断钟寸心的脖子之后,下一个瞬间移动到十米远的地方,接住钟寸心的脑袋。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明显已经疯了,一定有人在他背后,潜伏在暗中,等着最后一击。
要是陆衡舟在正常状态的话,他应该能在一瞬间分析出这一切,然后明白擅长远攻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这个人,而且钟寸心已经死了,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转身跑,起码也应该后退拉开距离,然后试图远攻。
可是陆衡舟向前走了一步。
他手里有两把刀,是从一开始就握在手里防备的两把短刀,以一种远远超过他极限的速度冲了上去。
对方嘴角的笑容愈发瘆的慌,浑身上下的关节似乎没有限制一样向着各个方向扭曲着,轻松地避开了陆衡舟接连不断地所有的攻击。
从陆衡舟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似乎一切尽在把握中的样子,要不是现在这幅完全不顾一切的攻击,明知自己在找死却不肯停手的样子,跟那个表情完全不符合。
他明知对方已经疯了,他明知道这个看起来是失心疯的人不过是被人操纵的玩偶,可是他的大脑根本就没有运作。
想要将别人置之死地而后快,这种冲动我们称之为复仇。
而他,本该是能够原谅所有人的陆衡舟。
对方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根针,后面还连着漆黑的线,即便如此,那根线也已经好几次差点刺破陆衡舟的颈动脉了。陆衡舟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只是不停地试图进攻,尽管徒劳,却始终没有停下。
他的呼吸愈发变得粗重,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他还在进攻。
“衡舟?”
这是一个在场的、绝对不应该说话的人开口了,声音里面有一点不确定和怀疑。
陆衡舟在第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随即又听到那个声音继续说:“衡舟,你这……是在发疯?好久没看见了啊。”
陆衡舟停了下来,迅速地到退出去十几米远,死死地盯着那颗还在空中晃荡的头颅,尽管这个场景看上去简直惊悚,然而陆衡舟的理智却在慢慢回笼。
随着水银慢慢地流了出去,那双眼睛再度变成了血红色,久违的光明出现在了钟寸心的眼中,让钟寸心居然生出一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凶手也不继续进攻,他一手拎着钟寸心的头,一手举着那根针:“你看……还没死……缝上去……一个人……缝上去……变成一个人……好朋友……一起……”
钟寸心努力向上翻了两下眼皮,虽然眼前的视野尚且还像浸了水一样模糊不清,大概也看清楚眼前的状况:“衡舟,虽然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是你确定要在这种不清醒状态下背一条人命?还是说你想死在这种状态下?”
对于挚友久违会面的开场白,陆衡舟淡定地掸了掸衣角:“我清醒了。”
下一秒,他已经闪电般地抽出了背上的弓,一箭射了出去。
他的箭很快,不过显然对方更快,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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