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宗天的二连来到了新的出发阵地上。这是一片稀疏的果树林,他不知道以前这里生活的农民种了些什么树,只知道现在这些树因为缺乏灌溉已经快要枯萎了。
不过即便凋敝的树林也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掩护。尽管现在他们还没有受到直接的炮火的威胁,但是天空中时不时飞来飞去,你来我往的飞机还是提醒着他们已经靠近了主战场的事实。
就在他们进入这个阵地后不久,就有一批新的援军穿过他们的防区被派上了阵地。扬宗天发现这大约两个连的部队正是自己原来7师的兄弟。他没有和曾经的战友们打招呼,这些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但是任然一步一步地向着杀戮之地进发着。他想起了廖耀湘,想起了张大胡子和白手套师长,不知道7师现在如何了?
等这批援军完全通过了自己的阵地,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仔细梳理自己的思路。可能离他们作为装甲兵第一次上战场的时间不多了。他像第一次当步兵连排长的时候一样,开始慢慢回忆自己是否把该做的事情做到位了。他又想起这是自己作为车长和装甲兵连长的第一次作战,自己是不是能想起所有的战术动作呢?自己能不能指挥和操作这个铁甲战车发挥作用呢?这些问题搅得他一阵心慌,后来他干脆抓起头盔开始遥望前线去了。
前方的地平线上不断的冒着黑烟和白雾,这是大量的车辆,物资,树木等燃烧的结果,也许还有尸体。现代战争投入了比以往那种绅士战斗更多的工业精华进去,同时也更加残忍恐怖地消耗着这些精华以及人的生命。现在从前线传来的声音也更加的五花八门。最响的是从俯冲轰炸机上投下的800公斤的航空炸弹,最近似乎敌军开始用一种新的轰炸机来执行毁灭性的打击了。其次就是他听惯了的155毫米榴弹炮的炸响。小一点的105炮和迫击炮的声音就时断时续,有一些被掩盖住了。在炮击的间歇,还能听到清脆连续的高射机炮和重机枪的插曲,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撕扯着麻布。
西南边出现了两个小点,小点迅速地接近了地平线附近的河谷地带,一下子变成了清晰可见的飞机。就像今天早先的其它飞机一样,它们在临近河谷的时候转了一个圈,然后从自己部队阵地的头上飞过去,扑向河谷的防御阵地。
扬宗天希望自己的连队谨守自己的规定,不要试图和这些飞机交战。坦克上能用于对空的只有一挺7。5毫米的机枪,对这些飞行的东西没有什么威胁,反而还会暴露阵地。
不过靠近河谷炮兵阵地附近的友军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几门埋伏在缓坡后的20毫米高射炮以及多联装的高射机枪毫不犹豫地就开了火。扬宗天看见几串曳光弹一下子升腾起来,朝着第二架飞机飞了过去。第二架敌机的驾驶员见状连忙来了一个急转弯和俯冲,使得齐射的曳光弹失去了目标。这架飞机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很快他就跟上第一架飞机投下了炸弹,然后在地平线附近消失了。河谷远方一阵更加激烈的小口径武器的声音表明,有更多的防空武器投入了战斗,敌军的飞机要开始遇到麻烦了。
就像是为了证实这个事情一般,这时候又从西南边飞来了两架敌机。这两架飞机的飞行线路完全就是刚才的翻版。很快的,河谷阵地上的高射炮又开始了射击。这一次,僚机飞行员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快,或者说运气没有那么好了。一发大口径的高射炮弹抓住了目标,在目标身边爆炸了。这架被击中的轰炸机就像被一个淘气小孩抓住的玩具飞机一样,翻起了筋斗,然后,变成了一团滚动的橘红色的火球。飞在前面的长机匆忙丢下了炸弹,加速向河谷的北边逃走了。
一直站在扬宗天身边一起观战的装填手孙海大喊一声:“漂亮!老曹,你错过了好戏!”。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过年的时候观看大孩子们烟花一般。仿佛刚才毁灭的不是一架构造精密的飞机和上面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花花绿绿纸张包裹的喜庆之物。孙海接着就开始向闻声探出头来的无线电员曹坤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的情形。扬宗天回想着刚才这个小伙子的反应,他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幕还真是有点美妙。
河谷地区的步兵坚持的时间比预想的要短了一些。似乎敌军又投入了一些新的进攻部队。这些生力军摧枯拉朽一般击败了疲惫不堪的步兵们。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电台里噼噼啪啪想起一阵噪音,接着就是上面要求准备出击的指令发了过来。这个时候是后撤的一线步兵准备通过防线的时候了,作为预备队的他们要做好随时冲上去的准备工作。
最先经过的是抬着担架的救护队以及带着小拖车的弹药补给小队这些支援部门。然后就是一线炮兵部队和其指挥机构,不过这些部队很多已经没有了大炮,他们利用能找到的所有交通工具,或者载着自己的战友,或者载着一些杂七杂八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开始了撤退。最后面的是徒步的步兵。这支队伍可不像阅兵式上的部队,这是一支士气低落,伤痕累累的部队。一些士兵刺手空拳,连武器都丢失了。
在越线换防的过程中,最先开出自己阵地的是营占察连的部队,他们分成两队,一对开向了河谷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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