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华蹲在地上,用手抹抹地上的黑脚印,闻闻上面的味道:“水气。阴气很重,应该是阴魂留下来的。”我惊讶地说:“阴魂能留脚印?”解南华告诉我,有一种阴魂怨气极大,困在煞局风水中时间久了,感召日月精华,渐渐凝成实体,非常邪门。小雪道:“依我判断,水库里的一些阴魂已经变成了水鬼。刚才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只。”“水鬼?”我们几个凡人互相看看。“水塘本来就属阴,这里的风水又如此诡谲,容易聚集阴气。”小雪解释给我们听:“同时这些年又有很多人自杀和轻生,怨气越聚越多,阴气越来越重,让这些阴魂变成了水鬼,深藏水中,凝聚形体。水鬼怨气重,也最猛,它们平时很少上岸,狂风好似刀割,落雨好似万箭穿心,所以常年躲在水里。”隧道深邃而空洞,黑森森的没有光,几道手电划过,每个人脸色苍白。李非衣的爸爸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颤抖着问:“这里难道藏满了水鬼?”二龙道:“大家不要怕,每隔几米我已经放下施食阴鬼的祭品,它们不会骚扰到我们。”:“我们来这里不是和它们作对的,而是要找到李非衣的下落。叔叔,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衣衣就算有了意外,也要找到她的亡魂进行超度。要不然困在这里久了,不得超脱,会变成恶鬼。”李非衣的爸爸着急了:“为了女儿,赴汤蹈火我也愿意。”队伍重新安排,赖樱来到队伍最后压阵,二龙解南华他们在前面开路,小雪在旁边掩护,其他人走在中间。这种阴森诡谲的地方,谁也没心思说话聊天,队伍默默前行。隧道极长,解南华问老师傅还有多远,老师傅说这个地方他们公认也没怎么进来过,平时在隧道口张望一眼就回去了,走得这么深,还是第一次。走着走着,前面停下来,二龙打着手电过来,一脸严肃说:“前面阴气太重,几乎寸步难行,撒纸钱吧。”他把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纸钱,每个人分了些。这些纸钱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长方形,黄表纸上用红色的朱砂画着很多图案和文字。正面是一个和尚骑着一头老虎,简笔风格,线条粗犷,别有一番恐怖意味。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去看,一个字都读不懂,又似曾相识,笔画架构都取自汉字,我大概知道,这种文字叫做异形字。“这写的什么?”恰好赖樱在我身边,我开口问她,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说话。赖樱声很柔,知书达理,她轻声说:“这是阴文,给死人看的。”我吓得不敢说话,默默接过一沓纸钱。队伍往里走,周围越来越黑,手电的光亮几乎透不出去,只能照到眼前三四米的距离。解南华嘱咐众人一个盯着一个,这么黑的环境里,千万不能走失,否则麻烦就大了。一边走我们还要一边撒纸钱,纸钱漫天飞舞,纷纷落下,气氛阴森到让人窒息。正走着前面队伍停下来,二龙道:“你们过来看。”大家凑过去。黑暗前方,光亮隐约照到的地方,隐隐能看到有一群黑影。这些黑影或坐或站,密密麻麻不知凡几,背对着我们,好像在看什么东西。讲师顾天吓傻了,哆哆嗦嗦拉着解南华的胳膊:“小解,那些是什么,是鬼吗?”解南华拿出罗盘,指针抖动特别厉害,能看出周围磁场非常紊乱。“应该是水鬼。”解南华说。他这一说,我们这些凡人都害怕了,躲在八家将后面。“怎么会这么多?”我惊恐地问。“它们好像在拜什么东西。”圆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说。二龙道:“我这有爆竹,要不炸它们一下?”“别。”解南华说:“做鬼不容易,这是它们的仪式,还是尊重一些为好。”二龙道:“那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也没等我们做出反应,放下背包,关掉手电,身如猿猴,一下窜入前方的黑暗中,晃了几晃,没了踪影。“他没事吧?”顾天老师担心地问。顾天真是女人性格,在队伍里像小女人一样紧紧挨着解南华,不多说不多动,非常老实。现在又担心起他人,性格温柔的一塌糊涂。他要是小女生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四十多岁汉子,让人恶寒。了解他的前世后,我多少可以理解了,可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肯定对他敬而远之,难怪他到现在也没有结婚。不得不佩服解南华,顾天这么个大老爷们粘着他,可解南华并没有丝毫厌恶之情,反而对他非常照顾。并不是说解南华有搞基的倾向,此人确实是大善,不管什么人需要帮助,他都会毫不犹豫施加援手。小雪道:“二龙身手了得,神通又学自他的师父,专门对付这种阴鬼,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就地休息,这里太黑了,谁也不能走远,互相挤在一起。没有人交谈,黑暗中只能听到暗河涓涓的水流声。等了不知多长时间,我实在呆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一道光亮射来,二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们团团把他围住,二龙满头是汗极其疲惫,说道:“前面确实是水鬼在拜东西。”“拜什么?”“是一棵石榴树。”二龙说:“我没敢靠的太近,那棵树非常高大,长在隧道的尽头,周围阴气极盛,让我错以为到了阴曹地府。水鬼们都在膜拜此树,情景非常诡异,我看了一会儿怕被发觉就回来了。”众人面面相觑,李非衣的爸爸着急地问:“看没看到我女儿?”二龙摇摇头:“我估计衣衣不会在那里,她被阴兵抓到这里时间尚短,无法修成水鬼。还有一件事,”他说:“我靠近这棵树的时候,感觉到一种很莫名的气息,似乎这棵树正在散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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