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郡主还揣了这个打算,故意到傅家来,又让许小姐拿布偶认罪,要将傅家掩下去的疮疤再揭开,让傅少将军将当年自己母亲惨死的真相查探个清楚!”姜檀珏神色间浮出一丝急躁来,大概他以为是自己利用了伊梦尧,牢牢挟制了伊梦尧,却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伊梦尧素手之下的棋子而已。
“不过你这个如意算盘怕是算得有些早了,傅将军未必会将当年之事算到如今的六弟身上!”姜檀珏眸中的急躁之气散了些许,神色间拢了些许自信。
“未必一定要反目成仇,只需在他们中间埋个嫌隙即可!”伊梦尧淡然地说道。
姜檀珏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想不到郡主你为了同个男子争风吃醋,竟算计到这个地步!”
“这便是我的感情!”伊梦尧的潜台词便是同利益和阴谋脱不得联系,“五皇子后悔了?”
“后悔又如何?”姜檀珏问道,眸中带着一抹看似闲散却融着真实的决绝的神色。
“晚了!”伊梦尧话里不留丝毫温情,“贵妃娘娘可巴望着我同你结谋,五皇子可没机会让贵妃娘娘失望吧!”莲贵妃一向对所求之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便是她一厢情愿强加在姜檀珏身上的期望。
姜檀珏未接伊梦尧的话,眼眸盯着车厢内的一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青玉细颈梅瓶,梅瓶里插着支这个季节的京城里头绝看不到的牡丹花,花色红艳,贵气逼人,伊梦尧却突然伸手抚过那花,大红色的花瓣顿时变成了艳蓝色,在昏暗的马车之内,散着诡异的光芒。
“有花堪折直须折,可折了下来,又能保留多长时间的新鲜劲呢,为了花色长存,用药养着,不过是自欺欺人,还不如毁了去,五皇子可不能如此寡断柔情!”伊梦尧斜斜掠过姜檀珏,带了抹警告意味。
“东夷女子,果然毒如蛇蝎!”姜檀珏冷哼一声。
“呵呵,我们只是惯常使毒,可你们大越人,却是心毒如蛇蝎!”伊梦尧回道,“五皇子现下才来对这朵牡丹花施舍一抹怜惜,未免晚了,早过了花期了,便是在花期繁盛之时,它希冀的折花人也不是你!”
“哼,你这朵浑身染满毒汁的花,便是在当季,我六弟也不会多留恋上一眼,郡主何必戳了自己的疮疤,再来拿话咽我!”姜檀珏起先话里头隐了抹怒气,后来便是在惬意里露了些许嘲讽。
“呵呵,人心于感情之外留恋的东西可还有很多呢,这点五皇子也是深有体悟啊!”伊梦尧无非是想告诉姜檀珏,她若心里头有姜祁霄留恋的东西,何愁博不来姜祁霄这个人!
“那便等着瞧吧!”姜檀珏留了这么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伊梦尧。
将军府内,夜色深沉,后院厢房之内,姜祁霄已然醒了过来,只是脸上未见血丝,眼眸里透着股虚弱,见傅华昔进了门,便要起身,只可惜身子虚弱,傅华昔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靠着自己身上,姜祁霄总算是找着了个满意的位置,慵懒地躺在傅华昔身上,伸出一只手,让御医和那位大夫给诊脉。
“杜太医,方才你诊脉之时言明六皇子伤势无大碍,为何他醒来却如此虚弱?”傅华昔问道。
这位沐太医叫杜浮生,是太医院院首,大约三十来岁。
“将军放心,我同几位太医皆诊过脉像,六皇子并无大碍,如此虚弱神色,嗯……许是……躺久了,血脉不畅!”沐浮生努力寻思着话回答傅华昔。
实在是为难这位太医了,诊脉之余,还得想法子圆了六皇子此刻的谎,明眼人一瞧,便看得出来姜祁霄是在趁机博取傅华昔的关心,偏一屋子的人,就傅华昔看不出来,直为姜祁霄着急上火,可姜祁霄还受用这一套,神色间越发愉悦得意起来,连一旁站着的祁陌修都敛下眼眸,看不下去了。
方才请回来的那位大夫还待要上前诊治一番,却被姜祁霄不着痕迹地拿手掸开了,而后姜祁霄将头虚弱地靠在傅华昔的脖颈间,“昔儿,我今日个要在你那儿休息,你那儿我睡着舒服!”
当着一屋子的人,他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顺溜,着实又叫傅华昔的耳珠子红了好一阵子,“没个正形!”傅华昔责骂道,可话语里头只尴尬神色颇多,并未多少恼意,是以姜祁霄便越发得寸进尺,一屋子的人,眼珠子和耳根子都不知该往那儿摆,只有祁陌修睁着眼睛闲适地看着戏。
“六皇子既无大碍,我等便要回宫复命,就此告退!”杜浮生最先反应过来,忙要告退,那位请来的大夫神色间略略顿了一刻,也跟着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了宋芙婷和祁陌修。
宋芙婷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昔儿陪着六皇子养伤,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饭菜过来。”而后她又看向祁陌修,“今日天色已晚,祁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在此用晚膳!”
祁陌修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见宋芙婷转身要出门,也没个起身跟出去的打算,直盯着姜祁霄和傅华昔,宋芙婷也不好尴尬地去拉,便自个儿出门去了。
“修远,热闹也看够了,该回避了吧!”姜祁霄心头对祁陌修的不识趣可谓是恼得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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