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手法独特精到,用火上料臻于完美无瑕,这本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请问老先生,来这湖上多久了?”
郭老丈掐指算了算道:“自蔡京当权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了。”听了这话,众人均微感奇怪,心想这钓鱼烤鱼与蔡京有何关系?
陈思逸又道:“老先生气度雍容儒雅,绝非寻常渔家,先生姓郭,二十四年前,朝堂之上有位怒斥赵佶、痛骂蔡京的监察御史郭守谦,可是先生?。”
郭老丈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老朽。”
陈思逸惊道:“没想到先生尚在人间,在下虽江湖草莽,可也仰慕先生肝胆血性,后听闻赵佶将先生远窜潮州,蔡京又阴使人半路害了先生,在下深感痛惜,没想到先生竟躲过劫数,隐居此地,做起神仙来了。”
郭守谦道:“蔡京那贼厮,竟收买数十强盗来取我性命,多亏一位大侠相救,老朽才苟活至今。”
孟玉成看了看曹羽道:“在下与曹贤弟只顾大吃大喝,竟未看出先生是位高人,惭愧,失敬。”
郭守谦道:“二位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自然不会在意一位打鱼的老头,孟公子此次采办‘花石纲’,祸民不轻啊,若依我二十年前的脾气,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大骂孟公子一通。”
孟玉成道:“先生教训得是,在下已被陈二侠和曹贤弟警醒,今后再也不做此伤天害理之事了。”
郭守谦叹了一口气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试问而今朝廷眼中,什么最贱?百姓性命最贱,孟公子能有此念,真是善莫大焉。不过,此事你不去做,自有他人去做。”
孟玉成道:“在下也曾如此。”
陈邕突然道:“那就把这个皇帝老儿废了,另立明君。”
郭守谦一听此言,以诧异眼光瞪着陈邕道:“少侠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着实不当人子!”
陈邕也诧异道:“郭先生不是在朝堂之上当众痛斥过皇帝老儿么?在下这话,又如何不当人子了?”
郭守谦怒道:“老朽虽曾痛斥圣上,可那是因爱生怒,赵官家再无道,他也是天下人的君父,少侠竟然生出弑君之念,这便是无君无父,万恶不赦,可算作是人子么?”陈邕看他山羊胡子直跳,待要继续争论,却被陈思逸目光止住。
陈思逸向郭守谦施礼道:“郭先生息怒,儿言语鲁莽,惹郭先生生气,在下教子无方,望郭先生多多海涵。邕儿,还不快来向郭先生认错?”
陈邕一脸不服,走过来向郭守谦施了一礼,道了声:“无意得罪,请多包涵。”
郭守谦脸色稍缓道:“少侠,非老朽迂腐执拗,以诸位之本领,取赵官家首级如探囊取物,可天下觊觎神器者,多如牛毛,若此风一开,那做官家的少不得今日被弑、明日遭戮,整日里命悬一线,朝不保夕,天下人也会为做皇帝而你争我夺、互相攻伐,如此一来,我大宋将永无宁日,百姓更是受害匪浅,到那时,明主立不成,反倒给天下带来祸患,诸位,此计可取么?”
陈邕听了这话,略有所思道:“若真如此,那弑君之人便会陷百姓于水火,成为天下罪人。”
郭守谦和颜悦色道:“少侠明了便好!诸位,老朽在这樊良湖(新开湖旧称)上游荡了二十余年,却从未见佳客如诸位者,今日就由老朽做东,请诸位吃个痛快,咱们不谈国事,免得坏了心情。”
众人欢喜,向郭守谦致谢,孟玉成道:“世刚,叫人把剩下的美酒一股脑儿搬出来,咱每喝个痛快。”
陈灵灵声向陈思逸道:“爹,今日不去追赶万冲么?”
孟玉成接口道:“陈姑娘,在下好容易与诸位相遇,怎可骤舍?故而央请诸位多留一日,陈二侠、曹贤弟赏脸,大伙都答应了。”
陈思逸道:“灵儿,孟公子是难得的好朋友,相逢不易,理应多聚。”
陈灵灵又向曹羽道:“曹大哥呢,不急着去寻柳三叔么?”
曹羽道:“我与孟兄是知己难遇,不忍分别。”
孟玉成笑道:“正是!”
陈灵灵道:“既如此,多谢孟公子盛情。”
孟玉成道:“不谢,理所应当。”
大伙把酒畅谈,曹羽顺便起柳凤翔夫妇失踪一事,并向孟玉成打听,孟玉成道:“‘铁手判官’纪宏远,在下略有耳闻,柳凤翔大名也只是最近从诸位口中听。”曹羽又问:“那孟兄可听过班清池这人?”孟玉成道:“不曾。”曹羽又想了想道:“孟兄可听‘中原四公子’中有两位在武胜关为人助拳一事?”孟玉成道:“竟有此事?‘中原四公子’何时堕落到了为他人撑门面的地步?”言下之意,便是不知了。
不觉间到了中午,因觉日光焦灼,大伙移至孟玉成画舫内,至傍晚时分,众人已然熏熏,遂停杯投箸,走出船舱,欣赏落日风景。
放眼望去,但见晚霞满天,远处堤岸郁郁葱葱,将湖水与蓝天隔开,夕阳照映之下,粼粼水波泛出金黄之色;白鹭群飞,沙鸥翔集,倦鸟相继归林,舟悠荡,渔夫撒网,船歌隐约入耳,微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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