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数有天定。也许，就是伤了命数，折了寿。”
洛珏在嘴边徘徊着的几个字，轻崖听不太清楚，兀自收了银针。起身对着洛珏一躬身：“皇上，我们之前说好的，已经是不成了。贫道资历尚浅，这事恐怕是有生之年难得一个答案。也就不好再在这里耽误皇上时间。此番，贫道就携爱徒告辞，回观中继续修行。这里就与皇上当作辞别。”
洛珏眼神一瞬间锋利起来：“天师大人要走？”
“嗯。此处已无贫道所需之物。皇上所求也早已得手，贫道功成身退。”
洛珏敛下眼神：“纣幽国还有许多用得到天师的地方。”
轻崖离去之意已定，洛珏没能挽留住他。站在沈露床前，眉心微微皱着。
怎么会，明明是亲眼所见。
沈露的气息一点点消散，归于沉寂。洛珏还是动也不动，就看着那具尸首，好像不知道哪个眨眼间就会看见伤口愈合，这个人重新生龙活虎。
李总管对这一切都只是朦胧知道一点点，还以为他是情伤。接了下面小宦官送来的补药，上前对洛珏说：“皇上，云华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是身体要紧。趁着药还热，用了吧。”
浅红的汤药，在白玉碗中漾出一圈圈波纹。
洛珏定了定神，想到每每喝下这药，小腹中微微涨热的感觉，还有身体中狂热的气力，怎么会呢……
端起药碗，洛珏一饮而尽。
沈露身体上的血已经渐渐停止渗出，凝结在破烂的布料上。那块布料微微动了动。
洛珏凝神看去，赫然一只蠕虫从里面退出来……
“呕……”
洛珏腹中翻涌着，将晚间食用的粥饭也吐了个干净。眼圈都红了，目光却落在那只虫子上，死活不肯挪开。眼中一抹疯狂闪过。
白玉碗打碎在地上，李总管还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跪倒在地上，身上被一股可怕的气势压得起不来身。
沈露在识海中盘腿而坐，在面前幻化出一只水蛭，淡淡
笑着，满含冷意：“独孤晴，真是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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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前，伏莲再来，接着轻崖前后脚，这次却带来了一个人，春英。
春英是个直心肠，见她受苦哭成了泪人儿，扑进水池子里，抱着她哭了许久。伏莲就站在牢门口，进一步都嫌脏。
美名其曰，皇后娘娘怕她一个人在这空无一人的牢房中带呆着害怕。带春英来解解闷。
且不说独孤晴，伏莲有这个好心嘛？
果然，春英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下水，那东西循着血腥气就沾染在了她身上。
原本她还要几天才能让伤口恶化到丧命的程度。可是水蛭让这个过程不知道快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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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露伸手捏住那只幻化的水蛭，使之毁灭于无形。本是治病良药，耐不住人心狠毒。
要说水蛭是吸血的好手，那洛珏又何尝不是？比之水蛭更甚。
身体生息的断绝，让沈露的行动能力渐渐丧失，她就安静地缩在身体中，静静等待着洛珏将她下葬。
洛珏转身离开，腹中恶心的感觉久久没有消散，看见任何暗红的颜色都会想起来那附着在血迹上的虫躯。
“李总管，云华夫人病急难愈，于今日暴毙，择日下葬……不，明日就下葬。”
李总管听着这冷漠的声音，悄悄抬了头：皇上果真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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