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绥宫。
独孤晴着宫装打点好，令伏莲扶着手，在铜镜前转了一圈：“皇上当真在她房里守了许久？”
“是，刚离开。”
伏莲眼中一闪而过嫉妒。都是死人一个了，怎么还让皇上多看了她一眼，不过看了也好，以后皇上想起来她都是那副样子，还不得恶心死。
独孤晴望了一眼窗外，太阳彻底沉沦的方向，最后一缕霞光也被墨色掩盖，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眸子水汪汪的，欲哭不哭，我见犹怜。
“走，去看看我苦命的云华妹妹。”
伏莲低着头：“娘娘莫要太伤心。”
沈露的尸体横置在汀兰殿的寝殿中，然而汀兰殿没有人侍候，连个给她换衣裳的人都没有。
夏梦陪着春英站在汀兰殿门口，面上哀恫。只是春英还没得许回到汀兰殿侍候。
“你就应了伏莲，先到玉绥宫，然后请示皇后娘娘过来送送旧主，也算是主仆一场全了情分不是？”
夏梦一面安抚着，一面劝说道。
“再者，你和比如此？不是说她待你也不怎么好？还动手打了你？”
春英含着泪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胡乱传话，她怕我担罪过，对外说已经处罚了我，那一巴掌她其实没打多重……”
夏梦实在不太了解其中情节。只是沉沉叹口气：“那你更要听我的了。皇后娘娘虽然说不上仁厚，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总不会拦着你。”
春英只好点点头。
独孤晴只是在汀兰殿看了一眼确定沈露死透了，才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往治政殿去。
洛珏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晚上传了好几次宫女漱口。脸色难看得紧。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李总管战战兢兢的，皇上刚登基时一直是亲厚的，但是这几日渐渐脾气大了起来，侍候的人都不敢近前，只有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在门口传个话。
洛珏耳边回响着轻崖的话：人的命数有天定。也许，就是伤了命数，折了寿。
是不是因为沈露的自愈已经到了极限……对啊，一直取药，她又是个做杀手的，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伤，要是一直自愈那命数早就用尽了。
救她的时候不就是嘛——那时候所有幼童都多少带着伤，只有她完好无损，冷漠看着众人。虽然没有求生的意识，却也没有因为恶劣的条件而病倒……
“进来。”
洛珏将脸埋在双手中，脸上苍白，脆弱尽速显露。
独孤晴看了两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玉郎莫要太伤心了，人命天定。”
洛珏点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却让人看着心疼。独孤晴走进了伸手拥住他。
现在，他又是自己的了。
“臣妾知道，玉郎最是念情分的人，可是那个女人却不值得。玉郎看看臣妾，都许久没见臣妾了。”
温柔的香气环绕着洛珏，一双深情的眸子，望进眼中，是无言的期待。
搂住独孤晴，洛珏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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