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渐变,风势慢慢减弱。[书库][].[4][].[]战马发出嘶吼,人类吞咽口水。
没人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也没人知道死了多少人。
托尔坐在马鞍上,看着凄惨的战场。借助微弱的光芒,他依稀能看到同胞们一个个倒下。
周围的骑兵或发出骂声,或紧握缰绳,因为还没轮到他们出击,他们只能静静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失去性命。
战场上已经投入七列的正规军方阵和两列的弓箭手方阵,但是却还没有出动任何骑兵队。
躁动的气氛已经开始出现在骑兵队上。
能够获选为骑兵队可是莫大的荣耀,虽然比不上那些高傲的骑士,但是骑兵队代表着比一般人还要厉害,所以他们多多少少有属於自己的荣誉。现在,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却无法做出任何帮忙,他们当然会不甘。
托尔只是静静看着手下,看着他们露出不甘、怨愤的表情,看着他们紧握双拳、咬紧嘴唇。
托尔露出一个笑容。
他是巴塔因麾下的一名中队长,统领八百名骑兵和五个队。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战场了,他已经从一开始懵懂的兵爬上如今的队长之职,他已经知道越往上爬,越需要顾忌的事情就越多。
一开始,他以为只要奋力杀敌,勇猛冲阵,就能获得胜利,他那样活了一年多,没有死真是幸运,後来,一支箭矢插进脸颊,他幸运地活下来了,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开始潜藏下来,他不再冲锋,不再呐喊,只是默默地杀死敌人。
三年过後,他升上了队长,底下有一百五十名士兵,他必须考虑要如何带领他们,活过一个又一个的战场。八年之後,他被选为骑兵队,他重新被降为基层士兵,必须要听从命令,但是他心中充满兴奋,这是个多麽荣耀的事情,他花费这些年累积的军费,添置了一把精致的长剑和一个略为破损的鳞甲,以及一个马鞍。
他满心期待地上战场。
又过了五年,他爬上了队长的职务,这次,他掌握三百名骑兵,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带领更多士兵从战场上回来。
三十三岁的时候,因为头上的中队长阵亡,因为他的功绩彪炳,他毫无疑问地替补上去,成了八百人的队长和一千五百人的上司,他的责任更重了。如今他三十八岁,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没有家,他只有长剑,只有鳞甲,只有战马,只有战争的一切。
他有些累了。
托尔已经在战场上打滚了二十年了,他从十八岁就上战场了,也在十八岁第一次杀人,从一开始的兴奋、害怕,到现在的麻木、无感,他已经渐渐觉得累了。
他已经考虑退出军队了。
大队长可是非常重要的职务,不仅统帅十个中队,麾下更是有一千人直属部队,那可是仅低於战区指挥的重要角色。他觉得他已经无望晋身了,他可能只会止步於中队长上。
战场上突击的士兵已经凌乱,失去了组织,散乱地跟水族缠斗在一起。
托尔把目光从战场收回,他扫过底下的骑兵们,年纪老的,看得多了,冷静沉着,只是闭上眼睛,保存体力,而年纪轻的,经历尚少,暴躁冲动,个个表露情绪,浪费力气。
一匹高大的骏马从各个队伍面前跑过,上面的人手拿一个旗帜,腰间配带一个号角,显然是个传令兵。
传令兵来到托尔面前,急忙道:“斐斯大人有令,等一下信号一来,各个队伍一齐冲锋,还有,这次是自由行动。”
传令兵离开了,留下许多消息。
斐斯是一位大队长,托尔的上司,自由行动则代表绝对的自由,不管是怎样的行动都会被许可,通常也只有在追击战的时候会发出,因为那时命令很难传达,需要队长自己判断。
托尔转头看向山丘,火光照在随风摇摆的旗帜,让帅旗看起来更加殷红,全副武装的骑士骑着宝马,笔直地坐在马鞍上,在帅旗下,是三个人,温斯顿公爵,派克杰,巴塔因。
自由行动不是大队长能发出的命令,只有战场指挥这个阶级以上才能发出,而这场战争没有指派战场指挥,也就是,只有将军或副官能够发出。
托尔摇摇头,把目光放在远处的战场上,他搞不懂上面的人在想什麽,会许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无法升上去。
托尔摸了摸座下的战马,这匹马是他第三匹同伴了,前面两匹已经英勇地殉职了。
旁边的骑兵们在听到出击的命令,明显激昂起来,藏不住的亢奋显露在脸上,浓厚的紧张闪过眼底,战场的气氛让他们感到焦虑,血腥的味道让他们觉得暴躁。
托尔却感到一片空虚,他已经不会在因为战争有任何情绪变化,杀人在他看起来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只要挥动长剑,就会带走一条人命,如此简单。
该退出了。他下定决心要离开战场了,这次是他最後一次了。
轻扬的号角声连响三次。
托尔拉起缰绳,举起骑枪,高声喊道:“出击,全军出击,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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