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做不出的事情来。
比如……
在氏族一派尽皆已平,关陇一系虽有必要保留,却也不必尽留的时候,出手整治那些关陇首席。以平氏族之怨,以安天下之心,以得朝堂平静,更重要的是……
可将军政两权,紧紧握在治郎手中,天子之威,难再有人可敌……
是也不是?”
李治叹一声,只能抱着她,默默流泪。
“先帝真的是很疼爱治郎呢……”
媚娘叹息,依入李治怀中,眼泪已干,只留满面艳羡:
“为了治郎,他几乎将心肠都算得尽断。为了治郎,他竟敢将这大唐天下,锦绣江山,全做了一局棋盘……
甚至连自己最忠心的好友也背叛……
他是真的很疼爱治郎。”
李治摇头,默默落泪,半晌才徐徐开口:
“可是……他给我的,却始终都不是我要的……”
媚娘沉默,半晌才轻轻一笑:
“天下父母,不是尽皆如此?”
李治也只能沉默。
……
次日。午后。
太极殿中。
李治呆呆地坐在玉案之后,耳边还响着昨夜媚娘说的那些话。没多久,他放下手中朱笔,双手撑额,闭目而静。
一呼一吸之间,他只觉满心焦痛,如火灼,如炎烧。
一旁侍立的德安,心中是矛盾的身立李治之侧这些年,他便是再如何不若李治媚娘般颖慧无人可敌,却也是非同一般的见识。
是故不过一夜,他便彻底想明白了那道遗旨的真正用意。
所以,他难过,又庆幸难过,是为了媚娘终究要被逼上了这么一条路,庆幸,也是为了媚娘终究要被逼上了这么一条路。
然而于李治……
他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名为君臣,实为幼弟的青年,只能沉默。
不过这样的沉默,不会太久。
不多时,便有孙无忌,禇遂良等人入内,议政。
李治再如何难过,却也要收敛起来。好在孙无忌似乎也与他达成了一种默契,只口不提昨日遗旨之事,只是尽述近来朝中政局。
初时,李治倒也有几分淡然,可当听到禇遂良一力而心,尽是要他尽快下旨,平定高句丽之乱,以安先帝之灵时,不知为何,一股无明业火,便从胸口涌出,几欲让他当朝冷脸。
可他是李治,不是别人,他是李治。
所以很快地,他便压住了这样的怒火,平静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
“先帝临终前,曾数般追悔辽东之役劳民伤财,更着令朕登基之初,便当立罢辽东之功。何故此时禇相还要再提什么平高句丽之乱,安先帝之灵?”
禇遂良见状,却进一步言道:
“主上英明,然先帝在位时,多曾言道,今天下大定,唯此一隅不平,边民不安……”
“何谓边民不安?”
李治再扬眉,轻声打断禇遂良之言,续道:
“我大唐军师雄壮,今时又有刘仁轨等诸将恪守国陲,护佑边土,禇相人未至,马未及,怎么就知道边民不安?”
禇遂良一怔,却是张口不可言
李治所言,却是属实。至少自从上月中时李治下令,应新罗王金春秋之告,乃遣大军相助新罗,抵百济,拒高句丽,更抗倭国侵之后,这些日子,之前所传的所谓边民不安之疏,已渐无复见于玉案之上。莫说是玉案之上,便是中书省门下,也不见此等民情奏疏来报了。
“可是主上,高句丽不灭,终久成其患……”
禇遂良讷讷道。
李治扬眉反问:
“成患?何人之患?我大唐之患?若果如此,那朕当然是容不得一个区区的盖苏,在朕华盖之后,翻腾不安。
可眼下军情如何,禇相不知么?”
禇遂良张口,却实在无言。
因为李治所说的,却无一不是在理。
眼下的高句丽与百济新罗酣战之时,论起来却实是他们邻国之间相争。大唐于理于义,都不当插手也不能插手。
所以之前无论高句丽如何狂嚣,甚至口出卧,直称大唐新主无用,李治都没有理会。
因为他明白,天下人也明白,真正的有用与否,却不是在嘴皮子上磨一磨,说一说的。所以他没有理会。
直到后来,盖苏联合百济,欲灭与唐交好的新罗之时,李治也没有立时便要出战。
不止是他,就是孙无忌也不赞成。
何故?两国相争,第三国无论如何与其中的任何一方如何交好,若无友国之请,擅自出手,便是不义,便是心怀叵测。
是故李治没有出手,直到新罗新主金春秋前后三派近侍,流星飞马千里奔驰入安,不过一个时辰之间,便是先后三人一身血衣入金殿,跪奉金春秋加玺国书求援时,早已准备好了的李治,才立时着令早已准备好的大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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